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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有一個命門,便是程五魁,對於這位倖存的小弟,他視若性命,兄弟間的感情,著實令人羨慕。
可惜,這位五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完全是個紈絝子弟,整天吃喝玩樂,肆意妄為。
好在青虹幫獨霸大竹城,加之程五爺也沒有什麼大惡,只是欺男霸女罷了,不曾殺人,也能保得住他。
一邊轉著心思,陳叔向轉身朝背他們回來的四人問:「你們說說,究竟出了何事?」
當頭一人年在弱冠,眉清目秀,此時面色通紅,滿頭大汗,這麼熱的天,他武功低微,背著一個男人,走了三四里路,大感辛苦。
他抹了把汗,猶豫了一下,心下斟酌一番,拱手恭敬的回答:「回幫主副幫主,屬下當時正在竹風樓吃飯,隔著五爺很遠,待小人聽到喧鬧聲,趕過來時,五爺他們已經倒下了,……好像……好像是與別人打了起來。」
程五魁他們四人面容扭曲,身體在椅子中扭動,雖極力強忍,仍不時發出一聲慘嚎,聞之心悸。
「啊——!」高聲悽厲的慘嚎再次長鳴,卻是程三省見他們痛苦難當,想要點上昏穴,結果一指下去,毫無效果。
陳叔向掃了程五魁一眼,不去理會,冷靜的問:「對方是什麼人?」
「共有六人,四男二女,氣宇不凡。」
「哼!那兩個女得長得很漂亮吧?!」程三省忽然冷哼一聲,怒瞪了一眼大汗淋漓的程五魁。
他不敢再隨便亂動,只能強忍心亂,靜觀其變,先弄清對方虛實再說,聽到有女人,忍不住插嘴。
對於自己小弟的脾性,他這個做兄長的,豈能不知,平日裡,他也沒少數落管教,卻只是弟弟的耳旁風,沒少弄這些爛事煩他,只是血濃於水,骨肉之情,讓他能夠忍下來。
「四個男人……」陳叔向撫髯微微沉吟,看了一眼不時慘叫的程五魁,望向程三省:「幫主,先派人打探一下吧。」
「對,對!」程三省忙不迭的點頭,高喝一聲,遣人出去,到竹風樓打探。
「是否認出是哪一幫派的?」陳叔向繼續問那弱冠少年。
「屬下愚笨,認不出來,……那三個年輕人,眼睛很亮,那個年輕稍大些的,好像不會武功,……兩個女人,實在太漂亮!」
「唉——!」程三省不由長嘆,苦澀的搖搖頭:「小弟他見了漂亮女人,就挪不開步子,真不知如何是好!」
陳叔向無言,也無聲苦笑:「幫主,這一次,好像惹到硬點子了!」
「是——啊——!」程三省長嘆,痛惜的看著程五魁扭曲的臉,對旁邊的三人卻是狠狠瞪了一眼,他們都是城裡的紈絝子弟,小弟這般荒唐,也與他們的唆使不無關係!
「……幫主,屬下好像看到,臨走時,那個長著兩撇小鬍子的傢伙用了暗器。」有一人忽然開口,口氣遲疑。
他彎腰背人時,那人太重,他晃了一下,眼睛餘光瞟到一抹黃光,但實在太快,以為眼花,此時方才想起。
程三省立刻轉身,來到弟弟跟前,仔細打量,身體前面並沒有傷痕,也無血跡,將其小心翻過身,看到了貼在後腰的一段兒竹箸。
那半根竹箸緊貼在濕淋淋的衣衫,頗是顯眼,並非插進去,而是橫貼著,程三省並未在意,以為只是打架時沾到身上的,見後背並無血跡,心下鬆了口氣。
「幫主,你看!」陳叔向正在翻看旁邊一人,修長的眉毛緊緊皺起,忙招呼程三省。
程三省轉頭,見到那人的腰間,也貼著一截兒竹箸,大感驚奇,看了看小弟的後背。
陳叔向卻面色凝重,伸手拈起竹箸,便要取下。
「啊——!」一聲悽厲的慘嚎頓時響起,出自陳叔向手中之人,他身體亂顫,仿佛痙攣,面露痛苦,滋淚泗流。
他所受痛苦,一直比程五魁輕得多,因為他並未口出不遜,只受株連之苦,故一直咬牙忍住,不像程五魁那般悽厲慘嚎,此時乍受如此劇疼,眼前一黑,幾乎昏厥。
「啊——!」陳叔向不信邪,想要將緊緊吸住的竹箸扯下來,惹來了又一聲的慘嚎。
「撲」的一聲,一口熱血噴出,濺了陳叔向一身,他手中之人已軟了下去,仿佛麵團,臉色瞬時蒼白如紙。
陳叔向搖頭嘆息,不敢再試。
「幫主,這一次,咱們得去賠禮了!」陳叔向對前胸上的熱血毫不在意,撫著三綹清髯,看了他們一眼,搖頭嘆息。
身為一幫之主,程三省自不是笨拙之人,已經明白,以一根竹箸打穴,卻又能內勁蘊而不泄,如此功力,實在匪夷所思。
自己的青虹幫,雖然獨霸大竹城,但面對真正的高手,卻是無法可施,若是面對如此對手,怕是不夠人家伸一隻巴掌。
程三省揮了揮手,示意那四人退下,表情沉重,嘆道:「好在對方並未直接下殺手,……誠心賠罪,說不定能夠過關。」
「唉——!」陳叔向不以為然的搖頭,嘆息一聲:「但逢這般高手,脾氣大都古怪,實在難說。」
「大不了,跟他拼了便是!」程三省怒哼一聲,對方如此折磨程五魁,他惱怒不已。
陳叔向無奈的搖頭,青虹幫雖有絕頂高手,但此時並不在大竹城,出去辦事未歸,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即使他們回來,也無濟於事,對方的武功委實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