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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的玉簪顯得色澤幽深,深沉內斂,乍眼看去,卻也平常得緊,只是玉質純淨一些罷了。
如非親身體會其中神奇之處,她定會把它當做一個平常的玉簪,只是其內斂深沉的氣息令她有些心動,方才便想拿過來仔細觀賞一番,看個究竟。
玉質細膩溫潤,宛如凝脂,盯著它仔細看,竟發覺其內里如同流動著一股輕煙,只是在墨綠之下,掩蓋得極好,令人難以發現。
郭襄越是仔細觀看,越覺其神秘動人。
郭芙也不再勉強,她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是個倔強性子,言出必行,既然她想借,借給她便是,讓她戴個十年八年的,也算是借給她。
郭襄自小灑脫,對身外之物看得並不重,唯重於情而已。
看到漂亮的首飾,在愛美之心驅使之下,必會想方設法討來賞玩一番,但其下場不是送給可憐窮困之人,便是送到當鋪換錢買酒請客,郭襄的豪邁慷慨,襄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你便先戴著吧,什麼時候玩夠了再還我。」郭芙心下已定,便對兀自沉醉於其中的郭襄說道。
郭襄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大姐,就是那支玉簪將二姐給震倒的麼?」郭破虜雖然對那些女人家之處不感興趣,但也忍不住好奇。
「嗯,那支玉簪有護身之能,頸部以上,刀劍難傷,會反震外來之力,剛才我正在出神,它便自已保護我。」郭芙點點頭,對這個頗肖父風的弟弟,她是極為寵愛的,郭襄正將玉簪抬到眼前,迎著炭火觀看,郭芙看了看妹妹認真的模樣,不由輕笑:「萬幸襄兒剛才並未運用內功,否則內力反噬,她現在可能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郭破虜縮了縮脖子,卻捺不住好奇,將已經非常寬大的手掌慢慢向二姐那支玉簪伸去。
「做什麼!破虜?」郭襄抬起頭,看到弟弟有些鬼祟的神情,不由不悅,嬌喝了一聲。
郭破虜被嚇了一跳,忙將手縮回,撫了撫怦怦跳的心房,郭襄這冷不丁的一喝,突兀非常,即使是其餘眾人也嚇了一跳,更別說郭破虜本人了。
郭芙笑著搖了搖頭,玉臉滿是無奈與憐愛,這個弟弟,真是憨得可愛:「破虜,現在玉簪已經被我撤去防護之力,否則你二姐根本無法靠近它,你也不必去試了!」
黃蓉在旁看得更為好奇,拉了拉郭芙的小手:「別去管他,跟娘說說,這支玉簪都有什麼妙用。」
黃蓉的好奇心比女兒更盛,只是她年紀已經不小,自制力更強一些罷了,這會兒心中如有小手不停的抓撓,癢得不行。
「我聽大哥說,這簪叫鎮神簪,可用來護身鎮神,其他的我倒不在意,就是戴著渾身舒坦,頭腦清明,等過會兒您戴上試試。」郭芙拉著媽媽的玉手,親熱的說道。
她自小便與母親極為親密,一般人家寵得的是最小的孩子,她家卻相反,最寵的反而是郭芙這個大女兒,只是看她不幸,郭襄與郭破虜也認為其是理所當然,從未感覺不平。
黃蓉點了點頭,感覺這支玉簪比起自己體內的神劍,要差上許多,她的神木劍自然也令她身體舒適,頭腦清明,亦有護體之效,而且神劍無堅不摧,更是強上玉簪許多。
其實這支玉簪最大的用處卻非護身,鎮神簪,真正的用途便是鎮魂鎖魄。
人死之後,體內的魂魄便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消散,雖然消散速度因人而異,但差不多十二個時辰過後,便會消散無蹤,飛散於蕩蕩天地之間。
蕭月生道法通神,能令人死而復生,但人力畢竟有其局限,如果魂魄消散無蹤,他卻也無力回天,但只要尚有一魂一魄留存,他便可收回散失的其餘魂魄,令人復生。
這是他怕妻子們遇到危險,以防萬一之舉,不僅玉簪,其餘的首飾,俱帶有這般功效,只是他未對妻子們說罷了。像玉鐲玉鐺,項鍊玉佩,莫不如是。
便是送於郭靖夫婦的龍筋手套與神木劍,亦是帶有這般功效,蕭月生自然不會告訴他們,畢竟太過驚世駭俗,必遭天妒,自討麻煩,實是愚不可及之舉。
黃蓉未再問玉簪之事,開始打聽女兒的生活,這才是她最為關心之事。
郭襄與郭破虜姐弟兩人坐到了處,頭湊在一起,開始仔細研究這隻鎮神簪的奇妙之處,握在手裡,含在嘴裡,夾在腋下,放到懷裡,最後才戴到頭上,逐一試驗其中不同。
最後郭破虜厚著臉皮,說要借著戴上幾日玩玩。
郭襄本是不欲借給他,但想想破虜戴著一個女人家的玉簪,一定好玩得很,便痛快的答應。
於是,眨眼之間,這隻玉簪便戴到了郭破虜的頭上。
郭破虜剛剛束髮為髻,插上這支玉簪,乍看之下,倒也無法察覺其異,所以他也不甚怕別人笑話。
戴好之後,兩人便開始聽大姐講她現在的生活。
郭芙現在整日生活在甜蜜之中,自然無一物不美,無一事不有趣,便將早晨起來做什麼,平日裡做什麼,晚上再做什麼,說得詳細之極,聽得黃蓉大是羨慕,這般舒心隨意的日子,自己可沒有福氣享受,她要每日操勞不休,不是丐幫之事,便是城務之事,與女兒的日子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郭靖不置可否,心下是頗有些不以為然的,在他心中,生來便應該為國為民做有益之事,只是貪圖享受,不思上進之生活,實在有負來到這世間走的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