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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藥?」方空小和尚擼了擼僧袍的袖子,撓了撓頭,疑惑道:「這位蕭施主為何贈咱們補藥,咱們的身體又不虛!」
「不曉得,總覺著這位蕭施主神神秘秘的……」方色小和尚搖頭,終於按捺不住,將白玉瓶打開,倒出了裡面的丹丸,卻是一顆龍眼大小的雪白蠟丸。
他小心的將丹丸托在掌心,放到鼻前嗅了嗅,一點兒味道沒有,沒有聽別人傳說的異香,心下便有些失望。
方空小和尚也自白玉瓶中倒出了那顆蠟丸,仔細打量,然後抬頭望向方色:「剛才那位小情姐姐說,吃了這個,會有很大的好處,……師兄,咱們吃吃看,如何?」
方色轉過頭,看了看師弟,眉清目秀的臉龐露出深思,與平常的表情迥然,多了幾分嚴肅。
半晌,他點點頭:「……嗯,這位小情姐姐人很好,應該不會害咱們,吃吃看也無妨。」
「要不要先跟師父說一聲?」方空小和尚遲疑了一下。
「還是不要了,師父那般謹慎,定會將丹藥交給方丈住持,怎麼也不會讓咱們吃的!」方色小和尚毫不遲疑的搖頭。
「……好,那咱們找個沒人地方罷。」方空也覺得師兄所說有理,點頭同意。
於是兩個小和尚無知無畏,鬼使神差的,也未找人護法,只是在紫山下找了個小樹林,服下了丹藥,開始盤坐運功。
自此,少林便多了兩位少年高手。
培元丹的威力,不僅是令他們功力陡增,更重要的是改善他們的體質,令他們的習武稟賦增強,手腳靈動,身心合一,練起功來,變得比以前更為簡單,別人需要練十天,他們只需練上五天,這般比較下來,數年的功夫,便已遠遠超過同儕。
方色與方空兩個小和尚,到了後來,已是少林絕頂的神僧,與如今的空見空性空聞空智齊名。
蕭月生當時僅是無心之舉,無意栽花,念在他們是二師妹看中之人,不能太過小氣,丟了李若雲的臉,故贈了兩顆培元丹,沒想到卻造就出了兩位絕頂的高手。
……
李若雲一身白衣,腰佩月白長劍,騎著粟色駿馬,獨自遊玩於山水之間,倒也自在。
她罕有下山之時,但走在人群中,卻並無不適應之感,對她而言,周圍的環境並不重要,她的心總是維持在冰雪之境,冷眼旁觀,總能尋出端倪,遊刃有餘。
這一日,李若雲單騎進了雲州城。
雲州城繁華無比,與成都城無異,街頭人頭涌涌,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喧鬧嘈雜。
李若雲進了城,便下馬步行。
一襲雪白羅衫,薄如蟬翼的白紗蒙在臉前,李若雲身姿曼妙,牽馬而行,步履從容輕緩。
身邊的粟色駿馬宛如披著黃緞,閃閃發光,雙目炯炯,精芒四射,威稜隱隱,馬腿上肌肉賁起,走動之間,腱子肉滾動,蘊著爆炸般的力量,一看即知是難得的駿馬。
佩劍的女人,難得一見的絕世駿馬,這般形象,一看即知不好惹,加之她飄逸如仙的氣質,擁護的人群竟不知不覺的讓開了一條路,讓她從容通過,顯得頗為怪異。
只是那些自覺讓路的人也覺怪異,看著李若雲曼妙的背影,也各自覺得詫異,不知自己為何鬼使神差的讓路。
自是也有不懷好意之人,想要看看這個聖潔的女子的真面容,趁機湊上前去,想要碰一碰她。
只是他們相隔三尺,便再難前進一步,仿佛有一堵無形的氣牆阻住了自己,無法再往前,隱隱推著自己後退。
他們心中好奇不已,更想試試看,更加用力,結果只能踉蹌的後退,李若雲那淡淡的目光隨之飄了過來,他們只覺一股寒意自心底湧起,周身汗毛豎起。
他們這些人皆非笨人,否則,也難活到現在,見此異相,忙熄了色心,老老實實的呆著不動。
緩緩穿過人群,李若雲心中波瀾不驚,身上一塵不染,白衣如雪,步履從容依舊,來到了一座極大的酒樓前停下。
「秋意樓」李若雲抬頭,瞥了一眼飄揚在天空中的旌旗,停在這裡,便是因為這個「秋」字。
這座酒樓乃雲州城最大的酒樓,共有三層,幾乎有直插雲霄之勢,縹緲的歌聲與歡笑聲隱隱傳來,仿佛來自雲端。
很快有迎客的過來,將李若雲熱情的迎了進去。
他們這些人眼力極毒,看到李若雲雖是一身雪白羅衫,素淡無奇,卻能一眼看出,她羅衫材質的不凡,頭上的玉簪一汪碧綠,觀之春意盎然,仿佛煙霧籠罩,加之那匹神駿無匹的駿馬,自是將李若雲當成了一個金主,招呼得極為殷勤。
一樓是尋常的消費地,人聲喧鬧,喝酒猜拳,高聲談笑,喧鬧聲幾乎能將樓頂沖翻。
二樓是雅座,是一間間單獨的閣樓,隔音也極好,在裡面說話,不虞有隔牆有耳之患。
三樓則是貴賓之座,非是大有身份之人,即使出再多的錢,卻也難以登入。
那迎賓之人便要徑直將她引入二樓,卻被李若雲阻止,指了指喧鬧異常的一樓,淡淡說道:「便在這裡罷。」
她聲音清冷,宛如盛夏的谷底之泉,冷冽卻透著甘甜,帶著一股令人服從的韻味。
那小廝忙點頭,幫她尋了一個靠近窗口的座位,相對而言,已是比較清靜一些,雖然沒有看到李若雲的真面容,她淡雅如仙的氣質卻已令他不由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