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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香與許一鷗對視一眼,皆是驚駭不已,這兩人功力實在太過驚人,如斯內力,實是匪夷所思,自己與燃情的差距,更是天壤與雲泥。
「二姐,……」郭破虜開口招呼,聲音剛離開嘴,便被風吹走,「停手吧,二姐……」他微微運氣,凝聲對靠近崖邊的兩人說道。
他微微覺得不妥,二姐的功力他清楚,絕對無法抵擋這般強大的內力,只是因為大姐所送的那支玉簪,方能挺住,萬一玉簪失靈,那二姐可就大事不妙。
聽到郭破虜穩厚的聲音響起,郭襄知道沒有比試下去的必要,唉,這個燃情的內力,實在是不像人能練出來的,也不知道姐夫是如何做到的!
微微失神間,忽然發覺一隻手掌迎面而來,快如奔雷,她來不及運棒相拒,忙左掌疾揮,迎上對方。
郭破虜見兩人仍舊纏戰在一處,嘴角動了動,待要再勸,忽然怔住。
一道鵝黃色的身影自場中悠悠飄起,如一片雲彩被風吹動,迅疾的飄出了山崖之外……
「一燈大師,如你有暇,還望到觀瀾山莊做客!」蕭月生收起了略帶隨意的表情,向一燈大師鄭重的邀請。
「呵呵,……」一燈大師看了燭明大師一眼,撫了撫銀白長髯,笑道:「老衲從燭明大師口中得知,蕭居士對門下之人的授學方式獨特得很,專請名士大家前去講學,請老衲前去,不會是居士要讓老衲講經宏法罷?」
「呵呵,蕭某正有此意!」直接被人折穿了別有用心,蕭月生也頗覺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大師也正好見見靈鷲宮宮主,了斷一下當年的恩怨。」
燭明大師此時藹然一笑:「蕭居士拿著老衲的書信,滿天下拐騙名士,你那觀瀾山莊能容下這麼多人?」
蕭月生眼睛一瞪,「他們只是停留幾日,權當住在客棧幾日罷了,倒是可惜!」
「咦!」蕭月生忽然皺了皺眉,抬頭看了兩人一眼,見他們毫無所覺,便一拱手:「容蕭某出去一下!」說罷,身影微閃,已然消失在原處。
「二姐——!」郭破虜震天的吼聲傳至大殿,燭明與一燈大師互視一眼,俱都聽到聲音中的惶急絕望,忙起身奔向青松林山崖邊。
隨著燃情拋至半空的身體砰然落地,場中狂風消散,眾人才恍然省悟,剛才那飄出崖外的一抹鵝黃,竟是郭襄!!
「二姐——!!」郭破虜頓覺天地一暗,陡然失去了顏色,不禁惶然大喊。
這一喊實是他拼盡全身之力,絕望無助的吶喊,九陰內功透體而出,如巨龍怒吼,青松簌簌,群山迴響,他身旁的許一鷗與李寒香俱被震得氣血翻湧,口角微微帶血。
「二姐——!」郭破虜身如鬼魅,一閃之間便站到崖邊,深不見底的崖下,那抹鵝黃的衣衫在緩緩飄落,迎著刺骨的狂烈罡風,他恍惚間似見到二姐正微笑著對自己揮手。
「二姐——!」郭破虜心膽俱裂,身體一飄,便要騰身而下。
身旁忽然有一隻大手猛的將他拉住,卻是許一鷗顧不得害怕,跑到崖邊將郭破虜拉住。
「讓開!」郭破虜眉發皆豎,目射神光,剛猛逼人,輕輕一抖,許一鷗便如飛鳶一般騰空而起,跌至已經昏迷的燃情身旁,跟著昏迷過去。
「郭公子!」郭破虜甩開許一鷗,正待往崖下縱去,身體忽然又被抱住,他大急,欲要運功,忽覺全身被一團柔軟抱住,清冷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在他一怔間,身體被抱著離地,躍至石桌之旁。
他轉頭一看,卻是李寒香正從背後抱著自己。
「讓開,我要救二姐!」郭破虜顧不得身體柔軟的舒適感覺,輕輕一掙,急急說道。
「不行!」李寒香將他抱得更緊,玉臂將他的胳膊一起繞住,柔軟的胸脯抵在他的後背。
「讓開——!」郭破虜大怒,救二姐之念令他急躁異常,渾厚的功力透體而出,自背部擊至李寒香。
「撲!」郭破虜只覺背部一熱,如被澆上一杯熱水,纏繞著自己的細細手臂卻纏得更緊幾分。
卻是李寒香受郭破虜一擊,受創甚重,噴出一口熱血,但她卻知如果自己放手,這個男子便會隨他二姐一起葬身崖底,自己絕不袖手不管,縱然自己受傷,也再所不惜。
「郭公子,沒用的,你救不了你二姐的!」李寒香沙啞的嗓音用力喊道,玉臂將他抱得更緊。
郭破虜此時暴怒異常,滿腦子皆是二姐揮手微笑的面龐。
「讓開!!」他雖然狂怒,卻仍能克制不傷女人,兩手一翻,扣住李寒香握在一起的玉掌,手指按住她的脈門,微微用力。
腕間脈門被制,縱有天大的神通,也無法提運內力,李寒香內力盡失,完全靠身體的力氣抱緊郭破虜,她纖纖女質,又如何是郭破虜的對手,兩臂瞬即被震開。
她心中大急,知道一旦讓他脫身,唯有粉身碎骨的下場,顧不得別的,玉腿疾出,踢至他的環跳。
郭破虜神智不清,如何能想到,冷不防之下,腿間一軟,跌倒在地。
李寒香縱身撲到他身上,在上面壓住他,不讓他起身,而郭破虜急著要起身,便開始扭動起來。
兩人正在糾纏間,燭明與一燈大師到了石桌旁。
看到兩人倒在一起,手腳交纏,甚是不堪,兩位老和尚彼此對視,雙手合什,念了一聲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