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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鳳夫人的丈夫是哪一位?」將要走到門口,宋伯彥忽然轉身,正看到了小梅嬌顏上的不忍之色,不由淡淡一笑,低沉的問道。
「公子隨便打聽一下便知!」小梅急忙斂起不忍,恢復了冷淡,泛起柔和的微笑。
「吁,又是一個!」小梅很快的便收拾完心情,橫了一眼大堂內鬚眉皆白的兩位老大夫,以示不滿他們的笑眯眯笑熱鬧。
她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脯,心下大松,這一個還是好打發的,攬月劍客宋伯彥心高氣傲,不會死皮賴臉的糾纏,遇到臉皮厚的,那才煩人,最後甚至得動手給他們一點兒厲害瞧瞧。
「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那兩位鬚眉皆白,卻面色紅潤的老者搖頭感嘆。
……
嘉興城 悅來客棧
悅來客棧被人們稱之為嘉興第一客棧,絕非浪得虛名,踏入客棧之人,絲毫沒有店大欺主之感,反而賓至如歸,舒暢異常。
平房、樓房、雅居,三個層次,可量力而選,即使是最低檔的平房,也遠非其餘客棧可比。
最東頭一座幽雅的小院中,竹林簌簌作響,溪水潺潺,說不出寧靜清幽,仿佛已遠離了鬧市,身處幽谷之中。
竹林旁的八角小亭中,有五人俱著淡紫長袍,圍著石桌而坐。
這五人中一老四少,且有一位年輕貎美的女子,每人皆手捧一盞茶,似在漫無邊際的閒談。
一位俊美的年輕男子坐在下首,面露焦急,往石桌上重重一放白瓷茶盞:「二伯,咱們在這裡呆著也不是個辦法,還是早動手早離開吧!」
「是啊,二伯,世玉說得有理,拖得越久,事情越麻煩!」與剛才那俊美少年容貌相肖,但年紀略大的男子也放下白瓷茶盞應聲而道,殷切的望向坐於位首的中年俊逸男子。
若非知根知底之人,怕是誰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唐門長老唐傲風,竟是一個如此這般俊逸的中年人,在外人想來,既是唐門長老,定是德高望重的長者,應是垂垂老朽。
那身著淡紫羅衫的美貌少婦坐在唐傲風身旁,聽到兩人的話,忙用力的重重點頭,彎彎的眉毛蹙起,有些不耐煩的嬌聲道:「爹爹,幹嘛這麼瞻前顧後的?!……將這個攬日啊月啊的劍客殺了,還得趕緊去追那個淫賊呢!……」
感覺爹爹的目光不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說不下去,她雖然容貌算不上絕美,但自有一股嬌憨的氣質,與其成熟的少婦氣質相合,形成一種獨特的吸引力。
修眉朗目的唐傲風撫髯的手頓停,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正是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偏偏喜歡上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隨他跑到一個偏僻的鄉下,相夫教子,男耕女織,所以才會被人暗算。
好在她的一身本領沒有落下,否則,這一次定是凶多吉少!每次想起,皆冷汗涔涔,心悸不已!
「小心無大錯,再等等!」見女兒目光躲開自己,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微不可聞,他也不再發脾氣,只是心情不愉,語氣難免冷硬一些。
唐傲風身邊的這幾人,唐世君、唐世如、唐世美、唐世玉,皆是唐門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但畢竟年輕,即使身為核心的弟子,有些事情,他們仍不知曉。
唐世君他們四人知道嘉興城是武林人的禁區,但初生牛犢的他們,有股不信邪的勁頭,並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蓋因唐門曾在嘉興城的損失報告已成為了唐門的機密,他們並不知道。
數年前,唐門的大長老唐傲清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導致武功全廢,唐門上下皆知,他們並不知道,唐傲清武功全廢,並非因為走火入魔,而是被嘉興鐵捕所廢。
知道此事真相者,寥寥數人而已。
唐傲清原是唐門第一高手,天縱之資,年紀不老,一身暗器便已達出神入化之境,遠超祖宗前輩,心中自負之極,對於聲名鵲起的嘉興鐵捕極不服氣。
但他亦非魯莽之人,並未獨身赴險,而是偕同數十位強橫一時的高手,同時進入嘉興府,卻換來了個武功盡廢,被送回了唐門,自此,嘉興府內再無唐門弟子出現!
……
看到師伯這般語氣,其皺著眉頭的模樣極具威嚴,唐世君他們四人也不敢再多說,只好悶頭喝茶,唯有竹林簌簌的輕響,整個小院一片寧靜詳和。
唐傲風怔怔想起了心事,臉色陰晴變幻不定,待他們一盞茶喝完,他才回過神來,看了看這幾個唐門的未來希望,心下越發沉重,有些懊悔自己的衝動,擺了擺手,有些沉鬱的道:「若是無事,便散了吧!」
唐世君他們幾人也感覺有些壓抑,聽到此話,如蒙大赦,紛紛起身,揖手告辭。
「慢著!」唐傲風忽然豎掌,輕喝了一聲。
四人紛紛回頭轉身,目光疑惑。
「都老老實實在這裡呆著,誰也不准踏出院子一步!」唐傲風面色陡變,有些聲色俱厲的沉喝道,望向女兒唐世美的目光,更是冰冷一片,森寒如劍。
本欲出口反駁的唐世美不由一縮粉頸,感覺身體如墜寒窖,看到爹爹想要吃人的目光,不敢再說話,老實的點了點頭。
其餘三人雖不情願,但見到伯父的臉色,也不敢迎風而上,只好勉強的點頭同意。
他們心下自是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小小的嘉興鐵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