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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睜開閃閃發亮的雙眸,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蕭月生看著榻上互擁而眠的三人,不由大嘆人心不古。
木榻之上,東方雷仰天而躺,兩側各擁一女,便是他的雙胞胎侍女,三人緊緊偎依在一起,俱帶著甜蜜的笑容,雖是合衣而臥,仍是綺旎異常,頗為不堪。
蕭月生在很遠處便發覺木屋之內,榻上風光,進屋臨敲門之際,忽然頓住,改變了主意,倒想看看三人被自己撞破之時,有何反應。
常以為自己便是放浪形骸,不拘良法,見到眼前這一幕,卻是自嘆弗如呀,去年帶小玉小月去郭府之時,可是分房而睡,哪像東方雷主僕三人這般肆無忌憚?!
「咳咳!」蕭月生輕輕咳嗽一聲,聲音雖輕,但卻直衝三人耳內,便如驚雷一般。
「嗯——?」東方雷星目陡睜,冷電倏射,身體未動,功力瞬間提至最高,倒令蕭月生頗有興趣,這個小伙子卻是受過名家訓練!
瞬間將功力提至巔峰,實是極難之事,非是經過特意而艱苦的訓練,常人如想做到,幾近登天。
這種大違常道之舉,對體內經脈傷害非小,卻可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以傷換命,卻也值得。
雙姝亦是身手超絕之輩,迅捷無比自榻上躍起,護在躺在榻上的東方雷身前,橫置於頭上的長劍電光出鞘,玉臉泛寒,冷冷注視一臉微笑的蕭月生,劍尖若有若無的將他周身諸穴籠罩其中。
蕭月生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三人如臨大敵的模樣,甚覺有趣,卻也對三人的來歷起了好奇,身手不凡,訓練有素,必是出自名門吶。
「呵呵,東方公子,在下若有意出手,豈能容你們清醒過來?」他摸了摸唇上黑須,晶瑩溫潤的目光在握劍凝氣的雙姝身上轉了轉,呵呵笑道,「這兩位姑娘倒是忠心耿耿,在下佩服得緊!」
雙姝身形剛健婀娜,面容甜美動人,此時皆是冷若冰霜,即使是淺笑嫣然的露兒,此刻也沒有了笑臉,對蕭月生的說話理也不理,長劍指向他周身要穴,不斷的蓄勢待擊,氣勢越來越盛。
東方雷緩緩起身,雙眼精芒閃閃,注視著蕭月生,心中警惕心大起,三人都沒有聽到此人進來,實是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珠兒露兒天賦異稟,聽覺敏銳越愈常人,再佐以深厚的內力,即使是睡覺之時,一丈之內,落葉可聞,實可稱是舉世難見的奇才,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亦無法瞞過兩人之耳。
「原來是蕭莊主,……珠兒露兒,把劍收回去吧。」
東方雷將功力提至巔峰,亦無法感覺對方的深淺,只覺似山如海,深不可測,便不再做徒勞之舉,如他所說,如欲對自己不利,也不必將自己三人驚醒,倒有一些道理。
雙姝緩緩將長劍歸鞘,眼睛不動,一直盯著蕭月生溫和的笑臉,渾身氣勢不減,目光中不時閃過羞憤之色,想起剛才起床的情景,被這個人看在眼中,實在羞死人了!
蕭月生此時心境大為平和,也不與兩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指了指榻上,笑眯眯的道:「東方公子請繼續睡吧,在下深怕失禮,只是想打個招呼而已。」
東方雷俊逸的臉上擠出幾絲僵硬的笑意,看著對面這個男子的笑容,他心下大恨,此人實在無理取鬧,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如若動手,定討不了好,否則,早就一頓拳腳將其打倒在地,怎能容他侵犯自己的威嚴!
他下了木榻,來到蕭月生面前,努力的逼自己笑了幾下,拱了拱手,「在下未到等蕭莊主回來就睡下,實在失禮。」
蕭月生笑眯眯的擺了擺手,「不須如此多禮,夜已深,東方公子還是先睡吧,有話明天再說不遲。」
說罷,拱了拱手,徑直走到火盆旁盤膝而坐。
東方雷看了看兩女,見兩人皆是面色緋紅,微垂著頭,才想起剛才醒來時的情景,由於三人平時睡在一起,已成習慣,雖知在外頭應該注意分寸,睡前東方雷與兩姝一個榻東,兩個榻西,隔著頗遠,誰知習慣成自然,睡夢中不知不覺便又湊到了一起,這次被外人看到,實在羞煞人也!
他想了一想,看了看已經盤膝背對自己三人的蕭月生,轉身對雙姝說道:「珠兒露兒,你們睡榻上,我去那邊打坐即可。」
「公子——」露兒露出不敢苟同之色,「公子你睡榻上,讓我與珠兒在地下吧!」
珠兒也點點頭,哪能讓公子爺到榻下打坐,而自己姐妹卻安安穩穩的睡在榻上?!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東方雷臉色一肅,大手一揮,徑直走到火盆旁盤膝而坐,唯余這對雙胞胎姐妹面面相覷。
見公子爺心意已決,不容置疑,兩姐妹也唯有服從,合衣臥在榻上。兩人皆是年輕貪睡,很快便已酣睡入眠。
蕭月生睜眼看了對面的東方雷一眼,微微一笑,這個公子哥倒也有幾分可取之處。
此時社會,奴僕的地位極低,主僕之分,如天塹鴻溝,無法逾越,像觀瀾山莊這般,將奴僕當做家人者,也算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東方雷能夠讓自己奴婢睡榻上,自己在地上打坐,卻也難得的很了。
第二日清晨,東方雷醒來之時,感覺兩腿麻木,腰間極酸,睜眼一看,那蕭莊主仍舊打坐闔目,在他身側,那位郭大公子酣睡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