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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尼姑湊在一起,一同趕路,確實令人擔心她們的尼姑庵是否已經空無一人了?
祥雲客棧在北雲小鎮算是上數一數二的大客棧,本來定逸師太她們不想來此入住,但鄭萼向人打聽了一下,祥雲客棧的掌柜篤信佛法,對出家人極為優厚,便投宿於此。
眾尼之中,定逸師太走在前頭,她身形高大,氣度沉肅,旁人一眼即能發覺。
她的身側,乃是大師弟儀和,儀琳身著灰色緇衣,氣質從容,也跟在隊伍中,不顯山也不露水,只是姿容絕俗,宛如鶴立雞群,即使掩遮也無用。
她們一邊趕著路,一邊說著話,聲音極低,並不喧鬧,卻又不失活潑生氣。
「儀琳師妹,這一次去洛陽城,又可以見到你大哥了。」儀和低聲對儀琳道,她難得的看玩笑。
「嗯,會見到大哥的。」儀琳微露羞澀,淡淡紅雲湧上雪腮,明眸朦朧,開始浮想聯翩。
旁人也開始議論,說起了從旁人打聽來的洛陽城的奇聞趣事,她們說得津津有味,心神嚮往之。
進了祥雲客棧,掌柜的親自招待,定了一間雅院,說是師太等是修佛之人,不應被俗人擾了清靜。
定逸師太本不想這般浪費,只是想一想,與那麼多人擠在一處,確實不雅,便點頭答應。
儀琳如今是一個小富婆,大大方方的自袖中掏出銀票,這是蕭月生順手所贈,她也不知道金錢的重要。
見她如此,旁人也不多說,定逸師太想到蕭月生,也默認了儀琳的舉動,心中暗思,算是承蕭一寒一個人情。
小院幽雅,修竹假山,還有一座小亭,用以乘涼之用最佳,院周圍高高掛著幾個燈籠,既將蚊蟲吸引過去,又將院子照得通亮,毫無黑暗之感。
定逸師太做完了晚飯,派人召儀琳過來。
「師父,您找弟子?」儀琳嬌嬌怯怯的推門進來,行走之間,宛如行雲流水,飄逸而曼妙。
這也是承自蕭月生所傳的步法,並沒有告訴她是何步法,只是說,這個步法頗是好玩,一直照著它走,會有意想不到的妙處。
儀琳對於大哥的話言聽計從,也不多問,照著走來,很快,便感覺到了此步法的玄妙,能夠在行走之間練功,實在是好玩得緊。
故她平常行路,皆是踏著此步法,更為快捷與舒服,若是不照著這步法,反而說不出的彆扭與難受。
定逸師太瞧了瞧她的腳下,強忍一探的欲望,她眼力高明,自是看出儀琳這是一套極高明的步法,非是恆山派的武功,定是蕭一寒所授,但他是儀琳的大哥,授她武功,並不觸犯恆山門規。
「儀琳,過來坐下說話。」定逸師太指了指面前的繡墩,神情藹然平和。
儀琳依言坐了下來,睜著明眸,看著師父。
「儀琳,這一次去洛陽,你寫信告訴你大哥了嗎?」定逸師太藹然問道。
儀琳搖頭:「還沒來得及寫信給大哥。」
定逸師太點頭:「那現在就寫罷,咱們到了洛陽城,免不得要住到你大哥那裡。」
恆山派身為名門大派,雖比不過其餘四派,卻也不容小覷,自有其消息的渠道,知道洛陽城如今已被人占滿,怕是沒有安身之處了。
「是。」儀琳毫不遲疑的答應道。
她轉身去軒案前,忽然門被敲響,傳來儀清的聲音:「師父,外面出事了!」
定逸師太不緊不慢的拉開房門,皺著眉頭,沉聲道:「出了什麼事,這般大驚小怪?!」
儀清面色一整,呼吸兩口,運轉心法,平心靜心,回答道:「師父,有人出口輕滿鄭萼師妹,儀和師姐與他們打起來了。」
「嗯——?!」定逸師太臉色倏的一沉,哼道:「是些什麼人?!」
「弟子不知,……不像名門大派的人物,更像是魔教之人!」儀清搖頭道。
「哼,魔教!」定逸師太頓時色變,大袖一揮,轉身出門,大步流星趕了過去。
前面的大廳之中,正打得熱鬧,人們圍成一圈,不停的喝彩起鬨,熱鬧非凡。
場中正有兩人激鬥,儀和師太手揮長劍,身法輕盈,劍光秀麗,卻隱藏著兇險。
與她對戰之人,則是一個削瘦的中年男子,頜下三縷長須,相貌頗是清秀,只是雙眼顧盼之間,隱露幾分邪氣。
眼為心之窗,看他如此眼神,眾人便能猜得他並非什麼良善之輩,多是同情一身正氣的儀和。
鄭萼穿著一身綠衫,正站在一旁給師姐喝彩,圓圓的小臉激動得通紅,不斷的嬌喝。
定逸師太內力深厚,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只是往裡走,雙手掌在前推動撥動,將擋在身前之人或撥開,或推開,頗是輕巧,轉眼之間,便已到了鄭萼的身旁。
儀清喚了她一聲,將她自狂熱中叫醒,她忙上前參見師父,神情扭捏,頗不好意思,畢竟事情因自己而起。
「究竟怎麼回事?」定逸師太沉聲問道,雖看到那人面容,不像好人,卻並不先入為主,先把事情弄清。
「弟子與師姐們正在吃飯,那個人忽然出口調笑,弟子不忿,便動了手。」鄭萼嬌聲回稟,極是簡略,事情卻也明了。
定逸師太轉頭打量了此人一眼,沉聲道:「此人武功不俗,不似中原流派,可能真是魔崽子!」
「嗯,他剛才已經說了,便是魔教的人。」鄭萼忙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