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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門帘掀動,魚貫而入十幾個人。
當先一人,身材矮小,身著道裝,頜下長髯飄動,一雙小眼炯炯有神,雖然矮小,卻是一派宗師氣派。
身後幾人,身佩長劍,滿臉的煞氣,冷冷看著林震南三人。
林震南身子微微發僵,被那矮小道人的目光一瞧,宛如被一條毒蛇盯上,勉強一笑,抱拳道:「閣下可是青城派余觀主?」
「你可是林震南?」矮小道人略一點頭,冷冷道。
林震南抱拳點頭,勉強笑道:「敝人正是林震南,余觀主大駕光臨,不知可有見告?」
「是林震南便好!」余滄海嘿然一笑,冷冷看著林震南,上下打量了幾眼,冷笑道:「素聞辟邪劍法威力宏大,貧道倒想領教一二。」
林震南登時臉色一變,不由搖頭,苦笑道:「余觀主太抬舉了,家傳的辟邪劍法雖然有幾分威力,但與青城派的劍法相比,卻是大大不如,見笑見笑!」
余滄海身旁一個年輕人登時一戳指,大聲叱罵:「你這老兒,忒得囉嗦,師父想跟你比試,是瞧得起你,龜兒子,忒不痛快!」
林震南臉色再一變,瞧向那年輕男子,被一個年輕人這般喝叱,實在太傷臉面。
「嘿!」一聲冷笑聲驀的響起,在大廳內震盪,仿佛燭光也隨之晃了一晃,卻是蕭月生緩緩轉過身來,面向眾人,冷冷一笑。
那年輕男子望向他,看清了蕭月生的臉,臉色大變,不由退了一步,然後省起,再前一步,手指指向他:「好啊,龜兒子,正想找你,你倒送上門來了!」
蕭月生本是背對著廳口而坐,余滄海他們進來,目光皆注於林震南夫婦身上,忽略了他,此時他轉過身,眾人的目光不由聚於他身上。
「人彥,他便是那天的人?」余滄海瞥了年輕男子一眼,沉聲道。
「爹,就是這個龜兒子!」年輕男子忙點頭,恨恨的瞪蕭月生一眼,大罵道:「瞪你的牛眼看什麼看?!龜兒子!」
「放肆!」蕭月生粗重的眉頭一聳,臉色一沉,身形微微一晃,青影一閃,已出現在年輕男子身前。
隨即傳來「啪」的一響,清脆響亮,耳光之聲中,青影再次晃動,他已歸位。
「爹——!」年輕男子捂著右邊臉,不由大叫一聲,委屈萬分,仿佛是余滄海打得他一般。
余滄海臉色陰沉,一雙小眼死死瞪著蕭月生,嘿然一笑:「閣下好高明的身法!」
蕭月生淡淡一笑,看著余滄海,慢條斯理的說道:「聖人有言,養不教,父之過,……余觀主,還是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兒子罷!……別再丟人現眼,給青城派臉上抹黑!」
「不勞掛懷!」余滄海冷著臉,臉龐漲得微紫,似是一觸即發,頗是駭人,林震南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他轉向林震南,冷笑一聲:「怪不得人都走光了,你還不逃,卻原來是有高手撐腰!」
林震南到了此時,已經豁了出去,抱了抱拳,道:「余觀主,在下有一事不明,不吐不快。」
「說說看!」余滄海轉頭看了看月色,淡淡說道。
「敝鏢局到底有何得罪之處,要惹得余觀主你勞師動眾,非要剿滅咱們?」林震南大聲問道。
余滄海盯著林震南,看了半晌,搖搖頭:「福威鏢局倒沒得罪貧道,這卻是上一代的恩怨,……你祖上林遠圖,仗著一手辟邪劍法橫行武林,勝了我恩師一招,我這個做弟子的,自是要替恩師討回公道!」
林震南一怔,不由恍然,原來如此,卻是替師報仇來的!
事情既是如此,那便再沒有了轉寰的餘地,他瞧了一眼王夫人,夫妻二人眼中現出絕然。
蕭月生再次出聲,哈的一笑,臉上滿是諷刺之色,搖頭道:「替你恩師討回公道,卻要這麼多人?瞧這架式,像要單打獨鬥不成,便要群歐了,……哈,好一個青城派!」
「龜兒子,你閉嘴!」剛挨過打的年輕男子破口大罵了一句,狠狠瞪著蕭月生。
他偏不信,有父親護著,這個該死的傢伙還能打著自己!他雖然武功低微,牛脾氣卻不小。
青影再次一閃,蕭月生驀的消失於原地,出現在他身前,余滄海身子也一晃,擋在兒子跟前。
「好!」蕭月生朗聲一喝,劍光一亮,宛如閃電橫空。
余滄海忙長劍出鞘,架住來劍,神色端凝,心下凜然,沒想到此人出劍如此之疾。
「啪」一聲清亮的耳光再次響起,余滄海的兒子餘人彥捂著左臉,眼睛瞪大,滿是不可置信。
青影一晃,蕭月生返回林震南身邊,臉上泛著淡淡笑意,目光溫潤如玉,籠罩著臉色漲紫的余滄海。
余滄海臉色陰晴不定,不過管兒子,半晌之後,冷笑一聲,沖蕭月生抱了抱拳:「閣下好快的劍,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蕭一寒。」蕭月生淡淡一笑,溫潤的目光一瞥眾人:「無名小卒而已,不敢勞余觀主掛懷!」
「蕭……一……寒……」余滄海輕輕念出,鎖起眉頭,心下實未想到,這個福威鏢局竟然藏龍臥虎,出了這麼一個棘手的人物。
蕭月生伸手撫著劍柄,漫不經心的瞟一眼余滄海,微微笑道:「在下武功雖然低微,但殺你這些弟子,卻是抬手之事,不知余觀主信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