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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緩緩走近,一襲黑紗覆面,清風吹來,拂動著她的黑紗,雪白的玉臉若隱若現,風姿綽約。
「大和尚,你勝了!」她走到方證大師跟前,冷冷說道,眼波如水,目不斜視,宛如未見到蕭月生在此。
方證大師雙掌合什,慢慢撥動著佛珠:「任姑娘,你太執著了,是業礙太深之故!」
「任大和尚你說得天花亂墜,我只是不信的。」任盈盈搖頭,冷冷淡淡說道。
「阿彌陀佛……」方證大師長宣一聲佛號,搖頭嘆息,神情悲憫,目光柔和。
「蕭先生,你來了!」方生大師緩緩來到近前,朝蕭月生合什一禮,略帶幾分尷尬。
他們少林寺眾僧,竟奈何不得他的弟子,他雖是有道高僧,卻也難免心中尷尬。
「方生大師,小徒頑劣,得罪了。」蕭月生合什回禮,歉然說道。
方生大師忙擺手,搖搖頭:「令徒武功極高,老衲佩服得緊。」
兩人寒暄,任盈盈轉身便走,朝原本囚她的小院走去,幾個僧人緊跟在她身後。
蕭月生看著她的背影,長長嘆息一聲。
方證大師與方生大師對視,他們雖是出家人,卻並非不通人情世故,已看出蕭月生與任盈盈的關係不尋常,果然空穴來風,並非虛妄。
他們心頭沉重幾分,看一眼周圍眾僧,竟沒有一個是江南雲的對手,更遑論蕭一寒。
「你去看看任姑娘,再莫要胡鬧!」蕭月生沖江南雲擺擺手。
江南雲頓時抬頭,喜滋滋的應了一聲,身形一晃,出現在十幾丈外,轉眼之間,追上了任盈盈。
方證大師諸僧看得心驚,虧得方生大師機智,反應靈敏,及時控制任盈盈,否則,憑江南雲如此輕功,說不定已經闖出少林。
蕭月生又道了幾句歉意,眾人回到了少林寺。
……
方丈禪室中,蕭月生盤膝坐在一個方凳上,手上托著茶盞,神情悠然,專心品茗。
少林的茶茗極是名貴,乃是達貴之人所贈,常人聽也未聽過,更難品嘗得到。
雖然出家人講究不滯於物,方證大師卻也極喜歡品茗,細心體味裊裊茶香,可令自己的心更加澄靜。
「大師,我與任姑娘頗有幾分瓜葛,前來拜訪,實是求情來的。」蕭月生品一口茶茗,笑呵呵的道。
方證大師呵呵一笑,只是品茗,並不說話。
蕭月生見此,不再多說此事,而是道:「我曾有一小友,法名覺空,前來拜入少林,不知可在?」
「覺空?」方證大師一怔,抬頭道:「莫不是岳掌門所引茬的覺空?」
蕭月生點頭:「正是,此子俠義心腸,資質絕佳,實是生平罕見,將來必然前途光明。」
「覺空已入得羅漢堂,正在閉中。」方證大師道,撫髯而笑:「覺空資質不凡,心性純淨,實是我佛之人。」
「少林得此高徒,可喜可賀。」蕭月生呵呵笑道。
方證大師放下茶盞,撥動佛珠,微微笑道:「這是佛法廣大,將覺空引入我少林寺中。」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蕭月生喝過一盞茶,放下盞,悠悠道:「大師,我想見一見覺空小師傅,可否?」
方證大師點頭:「既然蕭先生想見他,老衲會將他叫出關來。」
兩人說話雖然和和氣氣,卻總有一層隔閡,顯然江南雲的舉動已經惹怒了方證大師。
能令他這位有德高僧生怒,蕭月生暗自一笑,自己這個徒弟闖禍的本事也著實不小。
少林寺的素膳委實一般,何雪晴與小荷比他們強上百倍,蕭月生僅挑了兩口,便放下竹箸。
他托口告辭,來到了任盈盈所在的小院中。
十八羅漢挺直矗立,像是一株株青松,一動不動,任由夜風呼呼的吹來,宛如刀子一般割著臉龐。
他們正處於身體的巔峰期,內功外功俱登堂入室,這般凜冽寒氣,無法侵入身體,反而利用寒氣,用來促進內力運行之速,也算是練功的一種方法。
他們這十八羅漢,平日裡唯有練功一事,不理瑣事,專心一致,捨棄一切外物誘惑與干擾,心靜如水,完全的沉浸在武功的海洋之中,不知外界日月變幻,斗轉星移。
如此心境,練功進境極快,兼之個個聰明絕頂,稟賦絕佳,放在武林之中,俱是一流高手。
今天這一口氣,一直憋在心頭,無途可發,直能把人憋死,寒風吹在臉上,反而疏解一些心頭的火氣。
幾盞燈籠掛著小院門前,燈火通明,看上去格外顯眼。
蕭月生來,他們沒有攔阻,目送著蕭月生進去,眼中反而帶著濃烈的好奇之色。
江南雲僅是他的弟子,已經如此棘手,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是人家的師父,其武功更是高明罷,十八羅漢陣怕是奈何他不得。
唯有出動一百零八大羅漢陣,只是他目前並未露出敵意,倒也不宜撕破了臉。
蕭月生進得院來,數個籠罩懸於院中,小院亮如白晝,屋裡傳出嬌脆的笑聲,他一聽便知是蘇青青。
他敲敲門,裡面傳來宋夢君的聲音:「可是蕭先生?」
蕭月生應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頓時滿眼生輝,數張玉臉聚在一起,相互輝映,容光之盛,令人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