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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腳程極快,毫不停歇,短短十數日,便已到了川蜀境內,又過了兩日,便進了成都府內,恰在傍晚時分,住進了一家客棧。
他們急趕了這一陣路,即使武功在身,也趕疲憊,終於到達,心裡鬆了口氣,反而不著急去水雲派了。
夜晚的成都城,悶熱難當,他們三人皆無睡意,搬出竹椅,坐在小院中納涼。
天空明月皎皎,銀輝遍灑,卻沒有一絲涼意,嘰嘰的蟋蟀聲響個不停,也趕來湊熱鬧。
「師姐,好像有人盯著我們呢。」宋玉婷素手執一折仕女團扇,不停扇動,秀髮挽起,素潔利落,一雙明眸在月光下閃動,如粼粼波光。
他們的內功修為,尚難達到寒暑不侵之境,這般悶熱的天氣,即使內功護體,也作用有限。
杜秋月也扇動著仕女團扇,高挽秀髮,別有一番風韻,她點頭黛眉,修長的鳳眸掃了周圍一眼:「嗯,我也有這般感覺!」
「師兄,你覺沒覺得?!」宋玉婷見七師兄仍舊心不在焉,手指顫動,魂游天外,不由杏眼一瞥,嬌哼輕問。
「嗯,啊?……什麼?」岳敬亭大夢初醒的模樣,停下了顫動的手指,轉頭望向宋玉婷,神色迷惘。
杜秋月不由吃吃一笑,橫了他一眼,轉首對宋玉婷笑道:「我們在他旁邊說話,他都不知不覺,還能知道別人?!」
「師兄,你是否感覺後面有人盯著咱們?」宋玉婷知道,七師兄的內功比自己高明得多。
「嘿,我沒注意,……有人嗎?」岳敬亭撓了撓後腦勺,面露愧色,不改憨頭憨腦。
宋玉婷白了他一眼,怨他粗心大意,即使是沉浸於劍法修煉,也不能喪失警惕,武林險惡,一不小心,便會害了自己。
「七師弟,你在練什麼劍法呢,要不要師姐點撥點撥啊?」杜秋月笑盈盈的問,悶熱的天氣,令她面如桃花,更增嬌艷,只是月光朦朧,旁人無法看清。
岳敬亭忙不迭的搖頭:「不……不用……不……不敢勞煩師姐。」
宋玉婷又白了杜秋月一眼,卻也好奇,嬌哼道:「七師兄正在練玉女劍法呢,師姐最精,不如切磋一下吧。」
她聰慧萬分,知道總與自己切磋,對他無益,他對杜師姐心懷畏懼,與之交手,也算一種磨練。
「喲,是玉女劍法?」杜秋月頗為意外,鳳眼微眯。
這套頗為粗淺的劍法,只因名字好聽,她才練得起勁,在華山劍法中,實算不上什麼高明之術,沒想到他也練得這麼起勁。
「那可真的得比劃比劃!」杜秋月放下團扇,拿起身旁長劍,盈盈站起,款款走出兩步,站在院子當中,輕跺青石,劍柄一指他,嬌嗔道:「男子漢大丈夫,別磨磨蹭蹭的!」
夜風陣陣,吹拂著她湖綠的輕薄單衫,明亮的月光下,噴火的曲線若隱若現,惹人血脈賁張。
岳敬亭雖是心中忌憚,但畢竟不是泥人,火氣猶存,聽杜秋月如此相逼,自是應戰,況且,修練了這一陣子,自覺劍法精進,也想看看究竟如何。
宋玉婷隨著他起身,心中興奮,並不緊張,杜師姐的無影腳只對付色狼,比武之時,不會傷他。
「杜師姐,請——!」岳敬亭緩緩來至她跟前,渾身放鬆,腳步從容沉穩,慢慢拔劍,朝前一遞,沉聲輕喝。
宋玉婷微愣,不禁稱讚,果然大是不同。
岳敬亭自從起身,腦海中便反覆閃現蕭月生的身影,不自覺的模仿著他的儀態,已是頗有幾分氣勢。
「好好,有點兒像模像樣了!」杜秋月咯咯一笑,花枝亂顫,令青澀的小子不由失神。
「看劍!」杜秋月偏偏趁火打劫,趁他一愣神間,長劍陡然出鞘,直刺而出,一點寒芒閃現,快如閃電。
岳敬亭驀然驚醒,日思夜想的劍招自然施展,劍尖微挑,直刺杜秋月皓腕,逼其變招。
本是極為普通的一式,此時施展,卻恰到好處。
「好!」杜秋月嬌喝一聲,透著興奮,再次變招,僅以玉女劍法進攻,她精擅此劍法,凌厲異常。
岳敬亭從容應對,與腦海中的玉女劍法相比,杜秋月所施,實是小孩與大人之別,太過簡單。
「好,好!」幾招過後,杜秋月嬌聲輕喝,劍法陡變,不復玉女劍法,華山諸多劍法一一呈現,威力宏大,令岳敬亭一番手忙腳亂。
他雖然資質駑鈍,但有蕭月生的奇術相助,劍法的提升突飛猛進,開始的不適過後,竟也能勉強應付,任憑杜秋月嬌喝連連,劍如狂風驟雨,仍能堪堪化解,進攻,他卻是沒有那膽量。
一旁的宋玉婷看得眉開眼笑,拍腫了玉掌,實未想到,七師兄的劍法精進如斯,簡直是一日千里。
「師姐,成了吧,別再出汗!」宋玉婷見岳敬亭有些抵擋不住,急忙開口。
「呼……」杜秋月驀然收劍,鳳眸清亮逼人。
她嬌喘細細,明亮的月光下,湖綠單衫下,高聳的玉峰起伏不定,令人心神隨之蕩漾。
她利落的將劍歸鞘,抽出羅帕,拭了拭雪頸後的香汗,曲頸嬌笑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吶,七師弟!」
「全靠師姐承讓。」岳敬亭憨憨一笑,袖子一抹額頭的汗,收劍歸鞘,說的話卻頗為乖巧。
「別,那可不敢當!」杜秋月橫了他一眼,聲音拖動,明眸如水,不自覺間,流露醉人的媚意,令岳敬亭心頭一跳,忙轉開眼睛,免受無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