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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太后輕輕點頭,臉頰帶上幾分笑意,理宗又忙道:「涉人的弟弟賈似道,當初我去丞相府的時候,人已經是死了的,已經咽氣了,請了子虛先生出手,還是被救了回來!……子虛先生的神通,母后應當知曉的!……兒子已經從子虛先生那裡討來了一枚靈丹仙藥!」
「哦?……是他啊!」楊太后慢慢點點頭,幽潭般的雙眸漸漸回復了神采,生機漸現。
經過蓮柔郡主的渲染,王子虛的形象已深入楊太后的心,只是礙於宮中的規矩,不能接見外臣,她一直無緣一見這位神仙般的人物。
她本想見他一見,卻又有御史台的諫官們的彈劾,將王子虛冠以「妖道」「妖人」,她自是不能隨心所欲了,一直暗嘆著可惜,沒想到這次竟是他來救自己。
此時,她漸漸感覺到了,自己腹部暖融融的,極是舒服,像是一隻暖爐放在腹中一般。
四肢百骸亦漸漸被這股融溶溶所包圍,說不出的綿軟舒適,仿佛浸在溫暖的水中。
見楊太后她眯著眼睛,不言不語,理宗有些擔心的問:「母后,您感覺怎樣?」
「很舒服!」楊太后仍舊微眯著眼睛,感受著渾身的溫暖與綿軟,這種徹底放鬆的滋味,她從未嘗過。
看著楊太后已恢復紅潤的臉色,加之她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中已變得中氣充足,賈貴妃在一旁嫣然笑道:「看來造化丹已經見效了!」
理宗點頭,靜靜看著微眯著雙眼,似睡非睡的楊太后,身心也放鬆了下來。
楊太后雖非他的親生母親,但對於他,卻無異於再造之恩,當初能夠坐上皇位,與楊太后的支持有莫大的關係,當初度宗死得突然,未留傳位遺詔,楊太后在靈前直接宣布,將理宗推上了帝位。
「官家……,讓子虛先生過來,老身要好好謝謝他!」似要睡過去的楊太后忽然說道,仍舊微闔著雙眸,似是沉浸於妙境之中。
「這……」理宗呆了呆,有些啞然,微帶著苦笑回答:「太后,子虛先生他已經離開了。」
「已經離開了啊……,那官家能不能請他過來?」楊太后睜開了雙眼,本是幽潭般的眸子更顯得深邃動人,令理宗無法拒絕。
理宗冠玉般的面龐仍是苦笑,胳膊伸到身後,擺了擺手。
身後的御藥院五供奉與尚藥房的蘇幕席悄悄退出了殿內,在外面的偏殿等候。
「太后,上次因為御史台,兒子已經將子虛先生得罪了,看他的樣子,怕是沒有再回來的意思了。」理宗握著太后的手,搖頭嘆息,臉上掩不住的懊惱。
對於王子虛的重要,通過楊太后的病危,令理宗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
與自己的性命相比,御史台的諫官們那些參劾,簡直不直一提,自己可是走了一步昏棋啊。
「莫非他敢抗旨不成?」楊太后雙眸一睜,蹙了一下眉頭。
「不瞞母后,聖旨對他根本沒用!」理宗放下了楊太后的手,撫上了自己的清須,臉上仍帶著淡淡的苦笑。
楊太后並未露出驚奇之色,只是點點頭,臉上露出理解之色,溫聲說道:「能人異士,大多恃才傲物,不奉詔,亦可理解,官家也不必強求,多多關照一下他們,以情降伏他們,才是正理。」
「母后所言極是,此次子虛先生雖不奉詔,卻仍舊送上丹藥,朕也是心中感激的!」
「我兒理當如此,身為一國之君,需有海納百川的胸襟,則自有天下英才聚至帳前!」楊太后此時的中氣已是極足,神采奕奕,絲毫看不出僅在一盞茶前,她還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病危者。
……
「好,好!」蕭月生撫掌輕笑著讚嘆,對玉手按琴與玉簫緩放的顧冷琴沈三姐兩人極是滿意。
一首飛星引,兩人雖略顯拗澀,卻已勉強能連貫而出,僅花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殊為難得,兩人的音樂造詣,可見一般。
蕭月生的掌聲與讚嘆聲將其餘人自沉醉中驚醒,清脆悅耳的讚揚聲陣陣,不停湧向沈三姐與顧冷琴二人。
只有謝曉蘭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似在細心的思索,在當初蕭月生傳於沈顧二人時,便已學會飛星引,也試彈一番,卻並未彈得出來。
她的內功越深,對飛星引的反抗便越大,比起沈三姐與顧冷琴二人,更難學會。
蕭月生已對謝曉蘭說過,不要再試彈這首飛星引,飛星引,必須是不曾習武之人彈奏,如若不然,輕則走火入魔,內功盡廢,重則有性命之憂。
謝曉蘭已感覺到,飛星引這首曲子,似有一股迷惑心神的作用,令人沉醉於飛星引的美妙中,卻又並無異常,仿佛做了一場夢似的。
第213章 波起
沈三姐與顧冷琴二人微笑著面對眾人的稱讚,兩人都是氣質淡雅之人,只是前者高華,後者微帶憂鬱,給人截然不同之感。
她們二人心中亦有些驚奇,夾雜著迷惑。
往常當她們練習這首飛星引時,每彈完一次,都要休息好半天,實在是太累人,這不僅僅是身體的疲憊,精神亦如是。
只是這次機緣巧合,或許是因為香汗淋漓後的輕鬆,或許因為未來的姐夫坐於她們身後,她們的精神前所未來的澄澈,靈光乍現之下,仿佛頓悟成佛,勉勉強強的將此曲合奏完。
令她們最感奇怪的是,這一次,她們的不但不覺疲憊,反而精力充盈,遠比睡一個好覺醒來時的感覺更妙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