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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轉動,露出一絲微笑,體會著身體傳來的感覺,這強壯的感覺,十幾年來沒有體會過,有一種陌生感,好像這不是自己的身體,附體還魂到別人的身上,殊是奇妙的感覺。
他露出微笑,思忖開來,這些日子,自己一直閉關修煉,沉浸於銷魂的美妙意味之中,難以自拔,便是晚上,也不再如從前的無女不歡。
自己當初也是潔身自好,並不好色,初即大位時,上有高太后垂簾聽政,事事壓自己一頭,自己偏偏又是剛硬的性子,受不得這個氣,不甘心,卻又反抗不得,只能以美色麻醉自己。
自那之後,便落下了習慣,每天晚上必有女人相陪,翻雲覆雨一番,才能睡得踏實,否則睡不好覺。
為了此事,太醫常常苦勸,要他遠離女子,否則,龍體欠安,社稷之害也,他也想聽,卻不由自主。
每到晚上,沒有女人相陪,他獨自躺在龍榻上,只覺得生命寥無生趣,黯淡無光,活著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只有女人那香軟的身體,那美妙的滋味,才能讓他忘卻這些煩惱,體會到生命的濃烈滋味。
……
雖然明知會傷身體,他卻欲罷不能,像是飲鴆止渴一般,心中也覺得痛苦,於是從國師那裡學習修煉之道,又吃他煉的靈丹。
這樣一來,雖然身體也沒有好,卻不會惡化得那麼厲害,但沒想到,最終自己的身體還是垮了,治不好了。
那一刻,他說不出的懊悔,早知如此,不應該沾上美色,弄至如今這個地步,大好的河山,如雲的美女皆要拋下,撒手塵寰。
他不甘心,怒罵蒼天不公,卻又無可奈何,絕望之下,只能苦苦修煉國師所傳神霄派至高心法。
但他也知道,這只是徒勞,國師也毫不隱瞞的告訴自己,修煉此訣,可以延緩自己的惡化,卻不能阻止。
當他絕望無助,沉入深淵之際,忽然遇到了蕭先生。
這位蕭先生,實是一位異人,單身一人刺殺了西夏蠻王,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委實是當世罕有的高手。
開始時,他也顧忌這樣一位高手,殺自己如探囊取物,委實可怕,那西夏蠻王的護衛森嚴,高手眾多,否則,自己早就派人刺殺了他。
他能刺殺得了西夏蠻王,也便能殺自己。
但後來一想,自己的性命本就無藥可醫,即使遇到他,也沒什麼可怕的,便開始接觸他。
幾次接觸下來,發覺此人溫和有禮,不卑不亢,委實有高人風範,尤其對於道法的理解,更如暮鼓晨鐘。
每次與他談話,皆有勝讀十年書之感,他見解之深,真是智慧如海,偏偏又如深入淺出,說得清楚明白,比朝中的大儒強了無數倍。
如此人物,他心生親近,傾心相交,知道這樣的異人,自己皇帝之位不但不是什麼優勢,反而是劣勢,應該更加的誠心。
沒想到,蕭先生竟然要傳自己一篇口訣,如仿佛抓住了水中的一根稻草,縱使有粉身碎骨的危險,也要試一試。
因為相信蕭先生,所以拼命一試,這一把卻是賭對了,自己命不該絕,蕭先生正是自己的命中貴人,救了自己性命。
他再次運功,讓汩汩氣息在體內流轉,體會著身體的強壯之感,仿佛重新活了過來,變了一個人。
……
每一次運功,身體都傳來暢美之感,令人留戀,這樣的美妙滋味,便是胡天胡地時也不及。
一陣陣強壯的感覺湧入腦海,他輕輕嘆息一聲,透著滿足與歡愉。
唯有經歷過死亡的恐懼,才知道生命之可貴,對於救自己性命之人,感激之情,難以言喻。
他輕喝一聲:「來人!」
「官家,奴婢在!」大殿外傳來了程公公的聲音,柔和悅耳。
「進來說話!」哲宗淡淡道,聲音徐徐,緩緩傳了出去,清晰無比。
「吱……」一聲響,大門推開一條縫,程公公飄身進來,腳下無聲無息,來到哲宗跟前,叉手行禮。
「蕭先生的禮物可送過去了?」哲宗坐在蒲團上,淡淡問道,目光清澈,無悲無喜。
經歷過這一番的生死,他仿佛一下子看破了一切,有萬事皆在掌中,俯看天下眾生之心境。
「稟官家,早已經送過去了。」程公公躬身道。
「嗯,再去送一批,與上次一樣的。」哲宗點點頭,淡淡吩咐道。
「……是,官家。」程公公修長的雙眼一閃,恭聲應道,雪白眉毛跳了一跳。
那一次的賞賜,可謂是從未有過的豐厚,光是馬車就拉了幾車,若是再來這麼幾次,大內庫中的好東西可就差不多了。
「你莫要心疼,若不是蕭先生,我現在已經不在了,你呢,也夠嗆!」哲宗武功雖不如蕭月生,但對人心的把握,卻差不太多,一眼看破了程公公的心思。
「是,官家,奴婢眼淺。」程公公忙道。
見他沒有狡詐,哲宗甚是滿意,哼道:「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挑些好東西,送去蕭府。」
「是,官家,奴婢馬上去辦。」程公公笑著應了。
哲宗點點頭,慢慢站了起來,不必有手撐,只用雙腿,慢慢的站起來,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了。
雙腿好像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輕輕一用力,便撐著自己站起來,這強大的感覺他又迷醉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