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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慕容家與王家真有這般厲害,抵得住天下武林中人的騷擾?!
……
蕭月生正在思忖間,忽然聽得腳步聲,輕盈無比,還帶著獨特的韻律,宛如跳舞一般。
他腦海中清晰呈現,月色之下,阿碧與阿朱兩女步履輕捷,朝這邊飛快走來,神情匆匆。
他站起身,皺了皺眉毛,疑惑段譽為何沒來,隨即一想,恍然大悟,段譽怕是陷進曼陀羅山莊了。
一陣幽香飄來,挾著清新的水氣,兩女的秀臉呈現在燈光之下,黛眉輕蹙著。
蕭月生笑了笑:「阿朱阿碧兩位姑娘,對不住了。」
兩女一怔,明眸看著他,透出疑惑神色。
蕭月生苦笑一聲:「跟鳩摩智那大和尚打鬥,太不小心,把琴韻小築弄塌了。」
「不要緊,……蕭先生,大事不妙,段公子他……」阿朱忙搖頭,蹙著黛眉說道,神情憂慮。
「段兄弟如何了?」蕭月生眉毛一挑。
「他……他被舅太太逮起來撒!」阿碧用力絞著纖纖素指,溫柔的秀臉滿是擔憂。
「舅太太?」蕭月生一怔,心下暗嘆,果然如此,段兄弟終於要陷入情網之中了。
他想了想,覺得不能眼看著朋友陷入苦海中,回頭是岸,還是不要讓他與王語嫣相見為好。
他對段譽如此之好,一部分是因為他心腸極好,身為王子,卻毫無紈絝之風,他在後世看到了太多的太子黨們,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再見段譽如此,委實敬佩。
還有一部分原因,卻是因為刀白鳳,她給自己看的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委實神奧非常,自己有如今的成就,多是緣於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這份恩情太深,想要還清,卻是極難。
故他對段譽極盡照顧,是為了了斷這份因果。
……
「就是我家公子的舅媽!」阿朱嘆了口氣,拉著阿碧坐下來,僕人送上茶盞。
她們是慕容復的貼身丫環,但在山莊中地位極高,在自己小築中是女主人,有僕人們伺候。
「她為何與段兄弟過不去?」蕭月生神情從容,篤定段譽有驚無險,笑著問道。
「她與我家主母不合的……」阿朱輕搖臻首,神情憂慮。
「這位舅太太性情如何?」蕭月生又問,拿起茶盞抿一口。
阿朱輕輕一跺腳,明眸橫他一眼,嗔道:「哎呀,莫問這麼多,快去救段公子罷!」
蕭月生呵呵笑道:「段兄弟吉人天相,不要緊的,不必著急。」
阿碧輕輕跺腳,急急道:「哎喲,你是不知舅太太的性子撒,她可殺人不帶眨眼的喲!」
「竟是如此?」蕭月生怔了怔。
「快走快走,莫要再耽擱。」兩女見他穩如泰山,慢條斯理,實在忍不住了,一起上前,一人拉一隻胳膊,拉著蕭月生往外走。
幽香入鼻,手臂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蕭月生渾身一酥,忙摒棄這種感覺,搖頭苦笑道:「好好,兩位姑娘不必如此,我馬上去便是!」
兩女這才鬆開手,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緋紅的臉龐。
三人上了小舟,一輪明月高懸夜幕中,水波粼粼,泛出一塊一塊兒亮光,映照著三人的臉龐。
蕭月生坐在舟中央,笑道:「若是段兄弟有危險,我自有感應,他如今悠閒得很,兩位姑娘不必擔心。」
兩女看他一眼,露出疑惑神色,似是不解。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解釋,自練了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他的直覺越發靈敏,有一種近乎先知的意味。
只要與他關係密切,但在危險臨近,他便隱隱可以感覺。
小舟輕疾,寂靜無聲,悠悠清香自阿朱身上飄出,傳至他鼻前,沁人心脾。
他搖頭嘆息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悲憫,如此美人兒,卻結局悲慘,上天委實太過殘酷。
「蕭先生,鳩摩智那大和尚可是走了?」阿朱轉過頭來,笑盈盈的問。
蕭月生點點頭:「嗯,他已經走了。」
阿朱抿嘴笑道:「這大和尚武功忒厲害,先生能勝過他,小婢佩服,不比我家公子差啦!」
蕭月生笑著搖頭:「我勝不過這大和尚,半斤八兩而已,……他看討不得好,轉身便走,拿得起放得下,是極高明的人物,……未識慕容公子,不知他比這大和尚如何……」
阿碧劃著名槳,輕聲道:「我家公子自然比他強啦!」
……
蕭月生笑了笑,看一眼阿碧,見她眸子閃著柔情,悲憫之色一閃而過,隱藏開去。
阿朱將他神情看在眼中,她心中一動,明眸閃了閃,低下頭,暗自思忖開來。
這位蕭先生,給人的感覺極怪,看著年輕,卻老氣橫秋,且武功絕頂,平心而論,公子爺遜他一籌的。
這位蕭先生目光清澈,卻透著滄桑,似是看透了世間生老病死,看破了紅塵紛擾的智者,他目光一閃,似能照到人心裡,似能看透別人生死一般。
這種感覺極為獨特,想要弄清為何有這般感覺,又難以弄清,只是隱隱這般覺得。
他看自己與阿碧時,皆帶著悲憫之情,為何如此,難不成,他真的有莫測之能,看透人的生死?!
阿朱想了想,暗自一笑,自己在這胡思亂想什麼呀,世間哪有這般人物,他最多武功高明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