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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寶典,果然不凡,自己的一切,皆是源於寶典之功啊!
孫百威暗中嗟嘆,寶典之事,已被人知,這在他預料之中,畢竟世上無不透風的牆,而如今的局面,自己已有自衛之力,根本不懼宵小之輩的覬覦,神來殺神,佛來殺佛,何所懼哉!
削瘦而剛毅的面龐泛起一絲冷笑,他心中豪氣四溢,不可遏止。
「堂主!」大廳厚厚的布簾被挑起,緩緩進來一位身著青衫、氣質瀟灑的青年男子,其面容俊逸不凡,一身儒衫將其襯得宛如濁世翩翩佳公子。
「道南,快過來坐!」孫百威自虎皮椅上站起,走下五步台階,指了指兩側一列木椅之首,他則坐到了對面。
名叫道南的瀟灑男子頜首微笑。
「堂主,你的傷無礙吧?」副堂主蕭道南拱拱手,對地板上的血跡看也不看,步履從容的走到他跟前,坐到了孫百威的對面,俊逸的面龐露出關切的表情,溫聲問道。
「呵呵,皮肉之傷,不妨事,昨晚虧得有道南救我,否則現在本座已經魂入地府,轉世投胎了!」孫百威呵呵笑了笑,擺了擺未受傷的左手,神態極為親切隨和。
只是副堂主蕭道南卻並未放肆,仍舊神態恭謹,面露謙和的笑容,拱手道:「屬下慚愧,護衛不周,致使堂主受傷,好在堂主神功驚人,威冠群雄,否則,屬下萬死難恕其罪!」
「唉,道南,你也別淨撿好聽的說!」孫百威嘆息了一聲,左手撫了撫頜下長須,雙目精芒閃爍,有些感慨的搖頭苦笑:「昨晚很險!……那常武陵的武功並不下弱於本座,我只是仗著身法快,才僥倖得手,至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啊!」
「堂主如此想,屬下便放心了!」蕭道南似是長舒了口氣,本是輕沾著椅子,此時終於坐實。
「呵呵……,你呀——!」孫百威搖頭失笑,對其委婉勸說之舉不知說什麼好。
「屬下就怕堂主被昨晚的大勝蒙住了眼睛,欲要挾此氣勢來個雷霆掃穴,招惹其餘三大幫派!」蕭道南似是放開了心胸,說話的語氣也隨便了幾分,臉上笑吟吟的神情。
「哈哈……,你別說,本座還真有過這個念頭,不過想想昨晚的慘烈,終於還是息了此念!」孫百威仰頭撫須,哈哈大笑,雖然臉型削瘦,卻洋溢著豪氣,笑了幾聲,聲音放低,臉色漸漸陰沉,緩緩而道:「……說說吧,咱們損失了多少人?」
蕭道南的神色亦不復輕鬆,沉著臉,低聲道:「輕傷五十一人,重傷二十九人,亡二十三人,兄弟們事先不知,大都不在堂內,……也幸得如此,否則,傷亡更大!」
空曠的大廳中只有「嗶啵」的火炭燃燒聲,蕭道南清朗的聲音雖放得低沉,仍舊清晰入耳。
報完數字,兩人相對無言,皆不開口,大廳沉寂無聲,唯聞「嗶啵」的火炭聲偶爾響起。
孫百威雖是野心勃勃,卻並非無情無義之人,思及親如手足的手下轉眼成坯土,皆是自己無能之故,自責宛如毒蛇,不停的噬咬著自己的心,臉色蒼白,隱隱發青。
「堂主無須自責,人在江湖飄,怎能不挨刀?……我們武林中人,死於刀劍之下,最是正常不過!」
蕭道南的安慰恰如及時雨,又如春風拂大地,被自責的陰冷吞噬的心頓時緩了一緩,勃勃的野心漸漸湧起,給予他堅強的力量。
「唉——!不能虧了弟兄們,堂內的錢夠不夠撫恤的?」孫百威的軟弱一閃即逝,說話時,心已變得堅硬似鐵,面色沉凝中透著陰冷,沉沉的問道。
「堂主毋須擔心,屬下自會安排妥當!」蕭道南淡淡說道,帶著一切皆在掌握的自信。
孫百威點了點頭,對這個副堂主的本事,他可了解的很,行事周密,算無遺策,若非武功差點兒,又太過謹慎,算得上是了不得的人物,遠勝自己。
「堂主,如今的形勢,對我們來說,殊為不利,若昨晚風火幫所說的,是為葵花寶典而來,而非吞併之心,那……」蕭道南聳了聳肩膀,頓口不言,定定望著孫百威。
兩人默契早生,見到他的模樣,孫百威點了點頭,低聲道:「確有其事,我練的武功便是葵花寶典!」
蕭道南兩道劍眉頓然蹙起,面色陡然變得難看異常,令對面的孫百威亦嚇了一跳。
「不至於那麼嚴重吧?」孫百威不由脫口問道,帶著幾分取笑的輕鬆語氣。
這位副堂主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氣質從容淡定,胸有成竹,總給人無窮的信心,從未見到這般模樣,真是難得一見吶。
蕭道南悶不作聲,只是蹙著眉頭,似在冥思苦想,葵花寶典,葵花寶典,這四個字不停的在腦海中翻轉。
這個葵花寶典,可是個燙手的山芋,是禍根,神威堂此時已是四面楚歌了!
蕭道南自椅中站起,在孫百威面前踱步,四面楚歌,四面楚歌!他越走越快,看得孫百威有些眼花。
孫百威剛要問他為何這般失態,蕭道南倏然停步,轉身面向他,盯著他:「堂主,若四海、逍遙、傲天三幫聯手對付我們,我們神威堂能否抵擋?」
「那還用問?!……我們神威堂又不是天兵天將!」孫百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知聰明一世的副幫主為何問出這般可笑之話。
「咦,你說……,那三幫聯手對付我們神威堂?」孫百威忽然一愣,心中忽有所悟,猛然望向蕭道南,也是面色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