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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還是殺了他罷!」那老者輕撫黑白雜間的長髯,嘆息著說道。
「嗯,送他上路罷!」江南雲輕輕頜首,擺了擺小手。
「是!」錢昭慶沉聲應道,一腳踢上那桑旗主的死穴,可憐他一方之雄,竟無聲無息喪身於此。
……
傍晚時分,觀雲山莊一片熱鬧,後花園中,蕭月生親自現身,指點宋靜思與宋靜雲練功。
另一邊的花圃中,江南雲,華山派三人,儀琳,還有宋夢君蘇青青與任盈盈諸女,一起切磋武功,說著閒話。
任盈盈的冰冷被化開,這裡無憂無慮,她一切俗事皆拋開,不管不顧,任憑日子流走。
觀雲山莊的諸人一直是無憂無慮,她深深被感染,平常撫琴彈曲,沉浸於曲樂之中,漸漸好像真的忘卻了煩惱。
「江姑娘,我這一劍如何?」令狐沖剛與儀琳對了幾招,不勝不敗,轉頭望江南雲。
江南雲一身淡紫羅衫,透出幾分華貴雍容來,搖搖頭,抿嘴一笑,道:「差強人意罷了!」
令狐沖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儀琳師妹的招數精妙,委實難以應對!」
他曾在思過崖的後山洞中,見過五嶽劍派的劍法,且是最精妙不過的劍法。
恆山派的劍法亦在其中,他當初曾研習過,但跟儀琳對敵,她使出的恆山派劍法,卻是更加精妙幾分,令他破解起來極難。
他的獨孤九劍,精妙非凡,無招不破,但儀琳不僅招式精妙,更精妙的是步法,他獨孤九劍竟是快不過步法,每次便要破去招式,儀琳身法倏然一變,便躲了過去,令他一劍刺在空處,委實難受異常。
「令狐師兄客氣了。」儀琳抿嘴輕笑,朝蕭月生那邊瞥了一眼,她心下明白,自己的步法占了大便宜,否則,還真怕是應付不來令狐師兄的劍法。
「少鏢頭,咱們切磋一二,如何?」江南雲輕掠秀髮,明眸投向林平之,盈盈笑問。
林平之雖然身為華山派的掌門,但江南雲卻一直喚他少鏢頭,卻是隨著師父蕭月生而稱呼,在她眼中,少鏢頭的稱呼遠比林掌門更加親近一些。
「我——?!」林平之一直沉默寡言,聞聽之下,頗是吃驚的問,臉色微紅。
他身為華山派掌門,應酬了許多,已是歷練出來,氣度越發的沉穩,頗有少年老成之態。
但在江南雲跟前,他卻一直是笨嘴笨舌,極易臉紅,露出狼狽神太,令人忍俊不禁。
「少鏢頭,你成了華山派的掌門,不知武功落沒落下,咱們比一比看,如何?」江南雲嫣然笑問,燦若雪光。
林平之無奈點點頭:「好罷!」
旁邊諸人無不喝彩,便是令狐沖也是好奇起來,他極想知道,江南雲如何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林平之站到場中,在江南雲盈盈目光之下,竟有幾分心慌,忙收懾心神,沉下心來。
慢慢拔出長劍,劍光漸顯之時,他心法緩緩運轉,臉色慢慢沉下去,莊嚴肅穆,周身挺拔,虛靈放鬆,破綻處處。
「好!」江南雲輕喝一聲,他神氣完足,僅是這一式,便知端倪,顯然已是火候極深。
她自鞘中拔劍,輕拈手上,斜指地下,淡淡一笑:「少鏢頭,請——!」
「有僭!」林平之輕喝一聲,身形一動,頓時一道電光閃現,雷轟電掣般射向江南雲。
周圍諸人似乎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劍所驚,忙瞪大眼睛,緊盯著場中,看江南雲如何應對。
江南雲腳尖一點,倏的一盪,飄開半尺,恰好避開了這直刺喉嚨的一劍。
林平之的劍法,一往無前,有我無敵,憑的是一股玉石俱焚的氣勢而奪人。
但江南雲如今鏡心訣略有小成,周圍一切莫不映於心鏡之中,他的劍雖快,在她凝神之下,反映在心鏡中,卻是緩慢無比。
「叮」江南雲斜劍一格,跨進一步,逼近林平之身前,輕飄飄一掌擊出。
林平之心下大急,長劍欲變招,劍上卻宛如被一條巨蛇盤踞,無法御使,想要棄劍,江南雲的玉掌已然及身。
「砰」的一聲,他身形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到了花圃邊沿。
落地之後,他安然無恙,內力流暢,周身無一處傷,這般輕巧的勁力,令旁人一片喝彩。
「少鏢頭,你的武功進境可是慢了!」江南雲搖搖頭,並未露出喜悅神色。
在她眼中,唯有擊敗師父才算值得高興之事,其餘諸人,武功之玄奧遠遜自己,勝之不武。
令狐沖站出來說話,搖頭道:「派中事情多得很,林師弟時間可沒有那般寬裕了!」
江南雲搖頭,白玉似的臉上一片沉肅:「歸根結底,是少鏢頭不夠用心所致,練功的法子,無處不在,只看你悟性如何了。」
「那倒也是,」令狐沖點點頭,呵呵笑道:「江姑娘你的事情更多,武功卻如此高明,可有什麼修煉妙法?!」
「這可是我蕭門一脈的絕學,不能外傳的!」江南雲抿嘴輕笑,巧笑嫣然。
見她如此神態,他們豈通年地不出她是故意賣關子?
於是眾人紛紛上陣,一番勸說,或是撒嬌,或是逼迫,終於讓她吐了口,答應說出來。
……
那邊一片喧鬧,宋靜思與宋靜雲這邊卻是安靜得很,兩人靜靜聽著蕭月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