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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哥說得有理!」鍾靈忙點頭,鬆開了手,忙又捂上,嬌嗔道:「呀,這個惡賊,把我衣裳弄破了!」
蕭月生瞥過一眼,見她胸口有一個圓洞,手指大小,整齊如特意剪出來的一個小洞。
他轉過頭,故意不看,免得尷尬。
木婉清搖搖頭,自袖中抽出一方絲帕扔給她,鍾靈歡喜接過,遮在小洞上,明眸轉了轉,伸手在旁邊松枝上拔了一把松針,一一別到衣衫上,將絲帕固定住。
蕭月生暗贊了一聲,鍾靈倒是機靈!
他笑道:「咱們走罷!」
「大哥,去我家裡麼?」鍾靈低頭瞪一眼胸口,猶有幾分不放心,生怕一不小心,絲帕被吹走。
蕭月生搖頭:「先回劍湖宮,你們去那裡玩一陣子,我去你家瞧瞧,看能不能救出段兄弟來。」
「大哥,我也要去!」鍾靈忙道。
蕭月生搖頭,笑道:「不成,……我想偷偷過去,帶著你,就不能帶段兄弟了。」
鍾靈明眸轉動,瞥向木婉清,朝她使著眼色。
木婉清卻裝作沒看到,默然不語,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如寒泉,只是橫了蕭月生一眼。
蕭月生笑道:「我那劍湖宮,你也去過,風景如畫,你們玩賞兩天,我很快便回去。」
鍾靈轉著眼珠,猶不死心,想了想,笑道:「可是大哥,你不認得谷里的路,怎麼救段大哥?」
蕭月生笑了笑:「這你就甭操心了,我自有主意!」
「哼——!」鍾靈嬌嗔一哼,轉過頭去,不理他了。
蕭月生呵呵長笑,吆喝一聲,縱馬疾馳,夜色之中,蹄聲滾滾,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
他們縱馬而馳,夜晚趕路極快,既無行人耽擱,又沒有炎炎烈日阻撓,可以盡情馳騁。
三匹馬都是駿馬,木婉清的黑玫瑰更是神駿,跟著兩匹馬並駕齊驅,根本沒費力氣,汗也不出一滴。
他們白天找個陰涼之處睡覺,晚上趕路,還好天公做美,晚上都是明月皎皎,月光如水,憑他們功力,足以看清路,雖然馬看不清,只需聽他們指揮便是。
一路之上,鍾靈與木婉清說話,嘰嘰喳喳,熱鬧非常,蕭月生卻是沉默異常,常常一言不發。
他並非在發呆,而是坐在馬上沉思著招式。
有過目不忘之能,所有的招式,只要看過一次,便能記住,烙印在腦海之中,隨時可以翻出來,再次回放當時的場景。
通過這幾次打鬥,與雲中鶴,還有段延慶,他發覺了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劍法。
如今的他內力深厚無倫,當世罕見,劍法也如河如江,氣勢迫人,但論及精妙,卻是差之遠矣。
這幾次打鬥,他都是以勢壓人,憑著內力深厚,出劍奇快,劍光萬道,如雨一般瀉下,令對方無從抵禦。
如此這般以勢壓人的劍法,遇到招式平常之人,自然威力無窮,幾招便足以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遇到招式精妙之輩,身法過人之敵,卻是作用不大。
自己內力勝過段延慶,卻並沒打敗他,段延慶的招式,森嚴大氣,端嚴謹密,縱使劍光如雨,仍無法突破。
若非自己直覺驚人,光憑著無量劍法,早就中了一陽指。
鍾靈隔著遠,所以一陽指射中她時,是強弩之末不能穿縞,若是射中自己,怕沒這般簡單。
若是被他制住,憑惡貫滿盈的凶名,自己豈能活命?而鍾靈與木婉清的下場,更是想來不寒而慄。
凡此種種,他坐在馬上沉思時,如電光火石掠過腦海,不由暗驚不已,生出思變之意。
自己的劍法,還是差得遠了,以勢壓人,卻是不成,對付弱者威力無窮,尤其不怕圍攻。
但若對付強手,尤其招式精妙之輩,卻是差了一些,不足以制敵。
他於是想到了再創新招。
……
一路之上,他不時動動胳膊,拔出劍來,虛空刺出,又收回,再刺出,又收回,動作慢騰騰的。
鍾靈與木婉清兩人說話,見他坐在馬背上,神情恍惚,似是陷入夢境中,也不打擾,只是低聲說笑。
上一次,鍾靈見他模樣有點兒怪,便大聲喚他,將蕭月生自神思中喚醒,結果惹來了蕭月生的一通埋怨,沉著臉,不給她好臉色看。
鍾靈才知道自己打擾了他,只好嘟著嘴道歉,卻讓蕭月生有些過意不去,自覺有失風度。
不過,卻更覺鍾靈可愛。
若是換了木婉清,受到訓斥,定會惱怒,明知自己錯了,也會嘴硬,強橫到底,斷不會受著委屈還要道歉。
「木姐姐,大哥他究竟在做什麼呀,是不是求雨呀?」鍾靈輕聲笑道,瞥一眼蕭月生。
木婉清也瞥一眼,淡淡搖頭:「莫名其妙,理他做甚?!」
「大哥這樣子,真的好奇怪呢!」鍾靈抿嘴輕笑,看蕭月生一眼,又笑一陣,著實忍不住。
「他在練功,甭理他!」木婉清橫鍾靈一眼。
鍾靈明眸瞪大:「練功?!」
「嗯,想來是在自己領悟招式,過一陣子就好了。」木婉清點頭,神情淡漠。
她性子雖冷,但與鍾靈相處日久,也受薰陶。
自幼一個人,只與母親隱居深山,從未有夥伴,也沒有朋友,不知怎樣與別人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