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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無由小心駛得百年船,身形疾退,長劍舞動,將飛來的銀芒紛紛絞落。
他剛鬆了口氣,身後陡然傳來風聲,一道寒氣自腰際傳來,耳邊響起一聲:「看劍!」
諸無由臉色一變,應對卻從容,跺腳前沖,長劍一卷,劃出一道匹練,護在身後。
「叮」兩劍相交,李天勇身形一顫,退了兩步。
楊光遠趁此機會,跑過去與李天勇匯合於一處,昏暗的光線下,覺察出李天勇不妥,忙低聲問:「二師兄,怎麼了?」
「點子扎手,小心應付!」李天勇用力吸了口氣,沉聲道。
楊光遠點頭,低聲道:「我下你上,……二師兄,他的劍法很詭異,須得小心。」
「嗯,動手!」李天勇點頭,沉聲一喝,自懷中掏出一枚響箭,朝天上一扔。
「砰!」響箭升上天空,傳出一聲轟鳴,仿佛雷聲炸響,爆出一團銀花,在空中裊裊飄動,凝而不散。
「你們是泰山派的人?!」諸無由朝天空一望,天上的亮光射進林中,斑駁的亮光下,他圓圓臉龐神色大變。
「不錯!」二人哼道,同時踏前一步,並肩而行,再踏一步,步伐一致,緩緩朝諸無由進逼。
「原來是泰山派的牛鼻子……」諸無由懶洋洋的站著,小眼精光四射,打量著二人,冷笑道:「老夫從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你且報上名來!」李天勇沉聲說道,語氣沉穩,氣度凝重,自有一番名家氣勢。
諸無由小眼一凝,精芒更盛,冷笑一聲,點點頭:「好罷,既然如此不識相,今日葬身此處,沒有墓碑,無人知曉,忌日無人上香,可憐可惜!」
「廢話少說,動手罷!」楊光遠不耐煩的叫道。
他想速戰速決,信號已經發出,很快便會有其餘高手前來,若是不能在他們到來前誅了此僚,揚名立萬機會便丟了。
「四師弟,穩著點兒!」李天勇覺察出他的浮躁,忙沉聲提醒。
楊光遠悚然一驚,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忙點頭:「師兄,我省得了!」
隨即揚聲哼道:「姓諸的,咱們派中師兄馬上便到,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果然是識得老夫的,你們早有陰謀!」諸無由怒聲冷笑,小眼中泛著冰寒,冷笑一聲:「我先宰了你們,再收拾他們!」
說話聲中,身形一閃,已然出現在兩人跟前,仿佛一步踏出兩丈遠,極是詭異。
兩人一驚,手上長劍卻仍舊揮出,楊光遠劍攻下三路,李天勇攻上三路,兩人劍法綿綿,配合默契,織出一道劍網,將諸無由籠罩其中,綿密如珠網。
諸無由冷笑連連,毫不示弱,身法詭異,劍法亦是詭異,往往從不可思議處刺來,違反常規,若非二人只求自保,不求殺敵,早已被他得手,中劍。
二人的想法極是淺顯,先是穩住,立於不敗,再細窺其劍法,摸清底細之下再一舉殲之,並不冒進。
諸無由見狀,圓臉上露出冷笑,此時,天空上的銀花緩緩的墜落,消失。
趁著光線忽然一暗之機,諸無由身法驀的一緩,長劍亦隨之一緩,輕輕一捅,無聲無息。
這一招無聲無息,且又趁著光線突然變暗之時,待兩人發覺,已然不及,劍陡然變快,快如流星,「嗤」的一劍,楊光遠右腕中劍,長劍脫手落到地上。
楊光遠悶哼一聲,退後一步,不讓自己連累到二師兄,左手疾點右臂附近穴道,先止住血再說。
李天勇眼睛微眯,心猛的抽緊,眼睛緊盯著前面的諸無由,沉聲問道:「四師弟,要不要緊?!」
楊光遠搖頭,左手在丹田處一按,抽出一柄銀光閃爍的軟劍:「傷在手腕,不要緊!」
「你且觀戰!」李天勇沉聲說道,鬆了松肩膀,雙腳移動,緩緩靠近諸無由。
諸無由懶洋洋打量楊光遠一眼,搖頭冷笑:「我劍上淬著毒,世上能解此毒者,唯老夫而已,呵呵……」
「什麼?!……你——!」李天勇勃然色變,轉頭瞧楊光遠,卻見楊光遠臉上也露出苦笑。
他忙問:「師弟,真的中毒了?!」
楊光遠苦笑著點頭,左手放下軟劍,迅速自懷中掏出一隻瓷瓶,拿牙咬開瓶塞,瓶口對著嘴,瓶中丹藥一股腦兒全倒了進去。
他暗自嘆息,剛才聞到他劍上的腥氣,並非完全是血腥,還因為淬著毒,自己經驗確實太少!
「交出解毒,我放你走!」李天勇咬牙,狠狠瞪著諸無由。
諸無由仰天哈哈大笑,看了他一眼,又一陣大笑,好像遇見了天下間最好笑的事情。
樹林中鳥兒撲稜稜的飛起,寂靜的林子一陣喧鬧,不遠處莊中的吆喝聲也頓時停止。
「小傢伙,我先殺了你,再走不遲!」諸無由大笑聲中,再無顧忌,身形一晃,衝到他眼前,長劍如虹。
李天勇雖然劍法不俗,但獨自面對諸無由,卻是完全落在下風,僅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十幾招過後,他身形一滯,右腕中劍,長劍落地。
捂著右腕,他退後幾步,緊盯著諸無由,臉上神情沉著,目光冰冷,恨意綿綿。
「你使的可不是泰山派的劍法,究竟是哪一派的?!」諸無由沒動,持劍懶洋洋的打量他。
「無可奉告!」李天勇沉聲說道,左手疾點,將右臂經脈閉住,制止毒性上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