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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師傅?」冰兒問。
女道士忽然笑了起來,清冷的面龐上升上了幾絲紅暈,顯得越發清麗動人。
冰兒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師傅笑容,是很正常的笑,更是摸不著頭腦,不知師傅為何發笑。
女道士好好笑了一陣,才止住笑意,用力喘了口氣,平定心神,聲音仍帶著幾分笑意:「你問的,跟我當年問你師祖,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差!真不愧是我的弟子!」
「師——傅——!你快往下說呀!」冰兒心裡的好奇心把她急壞了,本想自誇一番,卻耐不住好奇,扭了扭小蠻腰,帶著撒嬌的語氣催促。
「好好,往下說。」女道士收住了笑意,聲音有些低沉:「你師祖跟我當時很狼狽,她很生氣,拿著路邊的樹木發了一通脾氣後,對我說,『你遇到他,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還問為什麼!』」
「生死由不得自己?」冰兒歪著腦袋,帶著不信的表情:「真的這麼厲害?」
女道士,即洪凌波微笑一下,但笑容卻有些僵硬,極不自然:「師傅騙過你麼!記住,切記不可在你師祖面前提起,否則,又是一陣狂風暴雨。」
「那他的武功比當年的五絕還厲害了?」雖知道師傅不會騙自己,但冰兒心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不由問道。
「唉,對他來說,五絕又算得了什麼呢?你師祖與我,在他面前,無異於三歲孩童。他的武功,根本不是人能練成的,神仙一般。」洪凌波輕聲道,眼神漸漸迷離,又陷入回憶當中。
她失神的樣子,被對面的冰兒看到,冰兒忽然有些恍然大悟,都是這樣的表情,師傅反常的行為,是不是與那個人有關呢?
洪凌波忽然失去了說話的興致,拿起竹箸,專心的品嘗飯菜。
冰兒也是滿懷心思,心中不停的想著師傅說的那個人。
那個人,到底是怎樣個厲害法,能讓師祖與師傅變得這般模樣?他人長得什麼樣子?是老是少,是丑是俊?他是怎樣練得這般厲害?
無數的疑問在她心底生起,強烈的好奇心蠢蠢欲動,恨不能馬上見到這個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師傅,這人叫什麼名字?」
「噢,什麼?名字?……他叫蕭——月——生——!」洪凌波吃飯時,神思已遠,聽到弟子的問話,頓了頓,低低說出了蕭月生三個字。
「是哪位在叫在下?」清朗平和的聲音忽然在她師徒兩人耳邊響起。
「誰?」冰兒大驚,忙左右張望,卻不見人影。
看看師傅,卻見師傅怔怔的坐在那裡,又變成了那模失神的模樣。
難道是自己的幻覺?根本沒人?
「師傅,你剛才聽到什麼人說話了麼?」冰兒小心翼翼的問。
「聽到了,聽到了,……,是他,是他的聲音!」洪凌波喃喃低語,心底夢牽魂縈的聲音終於又出現了。
第18章 暫逢
「什麼人?!出來!」冰兒有些驚慌,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她從遇過如此離奇之事。
「冰兒,坐下罷。……是蕭公子麼?」冰兒的話將洪凌波驚醒,忙按住徒兒,輕聲向空中問道。
「正是在下,咦,是凌波仙子,區區正在樓下,稍後拜訪!」清朗平和的聲音又在她們耳邊響起。
冰兒伸了伸舌頭,不敢說話,看了看師父,她正強抑著從心裡透出的喜悅之意,竭力擺出一幅清冷的表情,但與平時清冷中透出雍容相比,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如果剛才的人說得是真的,那也太過驚世駭俗,站在樓下,他竟能聽到這裡的話,蕭公子?蕭公子,咦,難道是剛才說的蕭月生?難道他真的在樓下?
不過,他的聲音很好聽,聽了讓人心生好感,小女孩的心思總是轉得莫名其妙。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冰兒起身到了窗前,透過茫茫雪花,往下邊望去。
她忽然省起,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又怎知是不是他。
她探出頭,大片的雪花爭先恐後飄落到她烏黑髮亮的長髮之上,卻擋不住她好奇心。
是有人正在樓下,但這間酒樓極大,在窗戶離樓前很遠,根本看不清人的容貌,好像是三個人,正牽著馬,兩人穿著雪白的貂皮裘衣,戴著皮帽,將面目遮得嚴嚴實實,無法看清面容,中間一人穿的卻是黑色裘衣,三人正站在大雪中,正在跟樓下的迎賓夥計說著什麼,然後,將三匹馬交給夥計,穿黑衣的在前,緩緩上樓。
「是他們麼?」冰兒猜測,但心下更是惴惴,這裡離樓下實在很遠,連人都看不清楚,何況聽到說話聲。
冰兒正要縮回頭,正在上樓梯的三人忽然停了下來,那穿黑裘衣之人慢慢轉過身子,她只覺一道亮光射入眼中,仿佛烈日下的兵刃反光,她忙閉上雙眼,眼前卻現出一張笑臉,溫和的笑臉,溫潤如玉的臉上,那兩撇鬍鬚格外顯眼。
她大驚,那張笑臉仿佛憑空出現在自己的腦袋裡,而自己剛才卻是閉著眼睛的,忙張開眼,向那三人望去,卻見那三人已經走到二樓樓口,仿佛能見到自己的目光,那身穿黑裘衣之人往後擺了擺手,極像是向自己揮手,透著一股瀟灑的韻味。
她縮回頭,顧不得頭上的落雪,小手努力拍著高聳的胸脯,喘出一口長氣,道:「師父,真是見鬼了!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