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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玉佩,感受著溫暖的氣息不停的湧入自己手心,她微一沉吟,終於櫻唇一咬,下定決心,將淡黃晶瑩的玉佩遞向秦思瑩,語氣淡淡的說道「思瑩,你帶上這個,看看能不能找到歐陽公子。」
秦思瑩有些疑惑,她從不曉得師父竟有這麼一塊兒眩人的玉佩。
當初蕭月生與張清雲離別時,特意避開了其餘人,單獨將玉佩交到她手中,他知道張清雲的脾氣,若不如此,怕是她拉不下臉來收下。
雙手接過泛著晶瑩光澤的黃玉佩,打量了幾眼,看到玉佩上的圖案,一人負手而立,長袍博袖,瀟灑飄逸,其氣質頓令她想到了蕭月生,再翻過來,後面以陽文雕法刻著行雲流水般的兩個字:「觀瀾」
秦思瑩會心一笑,她知曉了這塊兒玉佩的來歷,心中頓時生出幾分信心,一扭嬌軀,倏然跑了出去。
段紫煙伸手將小紅泥爐端起,「嗞嗞」的聲響已消失不見,滾滾白氣自爐中蒸騰,淡淡的茶香瀰漫於屋內,令人聞之頭腦一清,精神一振,一聞便知此茶非是凡品。
到了此時,歐陽有思方才有心思打量自己所處屋內的布置。
一榻一桌一案,皆是松木製成,還有幾隻圓木墩,雖是簡單,卻充滿著自然的古樸,古色古香,顯示出建造此屋之人的不凡。
圓桌上擺放著數個雪白晶瑩的瓷盞,在夜明珠乳白的光輝下越發晶瑩光澤。
段紫煙素手執紅泥爐,先斟了少許熱茶,將桌上的七隻白瓷盞涮了一下,接著一一斟滿,分別端到眾人跟前。
秦思瑩拿著觀瀾玉佩一溜兒煙的奔出屋子,直向來路而去,腳下踏著進六退二的步法,卻沒想到,剛一踏入陣中,手中的黃玉佩驀然湧出一股清流,迅速無倫的自她玉手中湧入,沿玉臂直衝至眼中,雙目微微一痛,她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眸。
這陣微微刺痛頗輕,來得快去得也快,剛闔上眼瞼,刺痛便已經退去,反而清涼了許多,禁不住湧出些許眼淚。
她拭了拭眼角,睜開雙眸,眼中的世界驀然一變,已非閉眼前霧氣朦朧的情景。
周圍的幻象盡皆散去,還原成了松林的模樣,夜風吹過,青松輕輕起伏,松針簌簌,寂靜得很。
那位直勾勾盯著自己看的歐陽公子不出所料,正站在松林中,腳下不動,仔細看去,卻有些微顫,兩臂卻抓著身旁的松樹,探頭探腦,似是在摸索著什麼。
夜色並不能影響到秦思瑩的目光,她能看到,那位歐陽公子目光斜下垂,似自高往低看,頗是專注,極為認真,似在搜索腳前方有些什麼,她從未陷入陣中過,也不知他眼中所見究竟是何。
秦思瑩抿嘴一笑,心中頗有幾分興災樂禍之愉,讓他那麼色眯眯的看自己,活該!
但想到師父的交待,即使不願,也只能救他出去了,他的命倒好,省了這頓苦頭!她撅了撅嫩紅的櫻唇,有些氣憤的想。
她窈窕的嬌軀欲動,忽然停了下來,依她原本所想,自己直趨上前,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揪出陣來便是了。
但欲動之際,她忽又省覺,自己這麼做,有些太過失禮了,會損了清微劍派的英名。
水瑩瑩、亮晶晶的眼珠一轉,微一蹙黛眉,頓時計上心頭,玉腿一屈,蹲了下來,自滿是枯黃松針的草地上拾起了一段枯枝,約有一臂來長,頗是粗壯,用來當短棍防身也足矣,一劍怕是削不斷的。
歐陽玉明眼中所見,卻是自己正站在懸崖邊上,身旁有一棵青松傲然屹立,不屈風霜。
天上的月光好像明亮了許多,即使沒有火把,肉眼所見,也朦朦朧朧,可以將就。
他將火把熄滅放下,兩手扶著青松站定,兩腿緩緩挪步,走至懸崖邊上,慢慢往下望去。
那是深不見底的山澗,幽暗森然,一望之下,頓生眩暈之感,幸得有青松可以扶住,否則,自己發軟的雙腿是否會身前一倒,將自己摔到懸崖之下,也未為可知。
歐陽玉明暗罵自己沒用,如此膽小,怎能成就一番事業?!鎮定了一番心神,緊緊抓著青松粗壯的樹枝,再次慢慢往下望,心下疑惑不已,這片松林座落於通往臨安城的官道旁,怎會有這般懸崖深澗?!詭異,著實詭異!
「鏘——!」寒光一閃,歐陽玉明驀然拔劍出鞘,疾轉身軀,卻見一隻木棍正飄在半空,似是被無形的手拿在手中一般,極是詭異。
他知道自己剛才被這隻木棍捅了一下,否則,斷難發覺這無聲無息的一棍。
「誰?!」歐陽玉明從未見過這般情形,超出平日裡的想像,聲音難免有一絲顫抖。
他一向自負武功超群,不懼於任何人,但眼前所見,卻並非是人,自己一向自恃的劍法,怕是不靈光了。
木棍橫在半空,忽然動了一下,仿佛鬼魅驅使,歐陽玉明舉頭望天,月光如水,卻蒼白得可怕,正是群鬼亂舞的好時機!
「咯咯……」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木棍微顫,卻不見人影,只聞其聲,更像是鬼笑。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歐陽玉明喃喃自語,自我鼓氣,只覺握劍的右手掌心已是汗水湧出,幸得劍柄用麻布纏住,否則,現在根本握不穩劍了!
「哼!誰是鬼了?!」嬌美圓潤的聲音再次響起,雖是狠狠的哼了一聲,語氣中卻充滿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