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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拿起茶盞,小抿一口,這裡的茶茗雖然在臨安城算得上頂尖,昂貴無比,但在他口中,卻略顯不足。
「我練明月劍訣,並未用內力,僅是推導招式罷了。」蕭月生放下茶盞,笑了笑。
「沒用內力?!」張雪玫懷疑的望他。
蕭月生施展劍法時的情形,她腦海中清晰宛然,劍氣縱橫,莫可匹敵,她站在那裡觀看時,渾身衣衫鼓動,似是被大風吹拂,說他沒用內力,太不可信!
「僅是劍訣本身的氣勢,並無內力。」蕭月生點點頭。
張雪玫轉頭看程冰鈴:「鈴兒……?」
「嗯,師叔,蕭先生確實沒用內力。」程冰鈴點點頭,冷冷淡淡的回答。
「看來,明月劍訣,果然厲害啊!」張雪玫慨然嘆道,茶盞遞到嘴邊,卻怔怔然。
……
四人回到觀雲山莊時,江南雲迎面而來。
「師父,出大事了!」江南雲低聲說道,一身月白羅衫輕輕飄動,幽香陣陣。
「怎麼了?」蕭月生漫不經心的問。
他知江南雲素來沒心沒肺,多大的事情,都能談笑風生,這般嚴肅的情形,定然是大事。
但對於世事,他確實淡漠許多,並無多大的關心。
「岳掌門重傷垂危,華山派受人襲擊!」江南雲低聲道,檀唇幾乎湊到他臉上。
蕭月生只覺幽香陣陣,直衝心底,惹得一顆心蠢蠢欲動,忙吸口氣,壓伏下去,淡淡點頭:「嗯,知道了。」
說著話,橫了她一眼,轉身往裡走。
「南雲,你說華山派遇襲?!」儀琳叫住笑意盈盈的江南雲。
江南雲斂起笑意,鄭重點頭:「小師叔,你們也要小心,我估計是左冷禪搞的鬼!」
「嗯,我明白。」儀琳臻首輕點,蛾眉蹙起:「岳掌門不要緊吧?」
江南雲遲疑一下:「師父留下了返魂丹,應該不要緊吧……」
「那就好!」儀琳露出笑意,對於返魂丹,她極具信心,因為是大哥親自煉製,自然是靈驗非凡的。
「你們有事,咱們就先回去啦。」張雪玫一拉程冰鈴,笑盈盈的道。
江南雲嫣然微笑,點點頭。
「南雲,說說罷,究竟怎麼回事?!」蕭月生眉頭皺起,懶洋洋的坐在太師椅中。
傍晚時分,華燈已上,大廳之中,通燈通明,一片肅靜,僅有師徒二人,空曠的大廳的氣氛壓抑。
江南雲坐在他的下首,挨得很近,能聞到她身上的幽香。
她一掠鬢旁青絲,風情萬種,低聲娓娓道來:「前天晚上,岳掌門在山下遇伏,虧得有林少鏢頭隨行,二人拼死抵抗,逃回山上時,氣息奄奄,若不是有師父的返魂丹,早已斃命!」
「唔,那令狐少俠一定是在山上吧?」蕭月生點點頭。
江南雲點頭:「嗯,令狐少俠坐鎮山上,岳掌門行事非常小心,自然不會讓人端了自己的老窩。」
蕭月生抬手,揉了揉眉頭,無奈的搖頭:「唉……,左冷禪終於還是伸手了——!」
江南雲看了蕭月生一眼,臻首垂下,默然不語。
「有什麼話便說罷!」蕭月生擺擺手,橫她一眼,沒好氣的道,她在自己跟前何時學會斟酌深沉啦!
江南雲看了看他,低聲道:「師父,左冷禪狼子野心,還是早早除去為妙!」
蕭月生看她一眼,直接看穿她心底,知道她雖手狠,心腸卻仍軟得很。
搖搖頭,他長長嘆息一聲:「南雲啊,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你總不能讓所有的人都長命百歲吧?!」
江南雲揚頭,嬌聲道:「可是師父,若是早早除去左冷禪,足以消彌五嶽劍派的內亂,可救人無數呀!」
「你又豈能知曉,這樣會不會害更多的人呢?」蕭月生淡淡笑了笑。
江南雲修長的黛眉蹙起,想了想:「不會罷?」
蕭月生搖搖頭:「唉……,既然如此,你便試試罷,你能殺得了左冷禪了罷?」
「師父是答應了?!」江南雲忙道。
蕭月生點頭:「嗯,我答應了,都隨你處置罷,以後我不理俗事,你可自己做主。」
「師父?」江南雲一怔,遲疑驚訝。
「這不正稱了你的心?!」蕭月生笑道。
江南雲妙目盈盈,緊盯師父,見他不似生氣模樣,大吁一口氣,忙道:「哪能呀,沒有師父指點,我可做不好!」
她盈盈起身,蓮步裊裊,來到蕭月生身邊,素手執壺,替他替了一杯青玉釀。
蕭月生喝一口,哼哼一句:「江女俠忒謙了!」
江南雲美目流盼,白了一眼師父,蹙起黛眉,思忖如何行事。
……
清晨時分,蕭月生正在弱水亭中喝茶,靜心凝氣,不遠處的花圃中,儀琳正在練功。
明媚的陽光之下,她寬大的僧衣款款飄動,於繽紛的花叢中翩翩如蝶,構成一幅美景。
月亮門中,綠影一閃,小荷冉冉而來,宛如腳下踏著蓮花,腳不沾地的飄過來。
「老爺,有一封信!」她來到蕭月生身前,頓時放低腳步,無聲無息,聲音也柔婉如春風。
「誰的信?!」蕭月生抬了抬眼,神色冷淡。
「我也不知,是被人不知什麼時候放在大門口,沒有署名呢!」小荷臻首搖動,睜大著明眸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