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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抬頭,紛紛盯住他。
「若想再進一步,需得超過此人,再走出幾步遠。」蕭月生微微一笑:「如此,你便能開宗立派,創出你自己的武功。」
說罷,他身子輕飄飄一動,掠至江南雲跟前。
江南雲抿著嘴,明眸流盼,掃眾人一眼,輕嘆一口氣,道:「師父金口玉言,他們不知能領悟不能。」
「且看他們的造化罷。」蕭月生呵呵一笑,搖了搖頭,道:「走罷,讓他們自己想去罷。」
江南雲點頭,師徒二人從容而去,眾人極少發覺,各自沉浸於自己的領悟中。
太陽高懸於空中,散發著明媚的陽光,溫暖大地,普照人間,無偏無倚。
西湖之上,蕭月生坐於一艘畫肪內。
畫肪之中,宋夢君,蘇青青,還有宋靜思與宋靜雲,頗為寧靜。
蕭月生端著一隻白玉杯,時而輕啜一口,另一手持書,細細翻看,從容含玩,自得其樂。
他隨著讀書,身體內氣息流轉,如潮水漲落,此起彼伏,身體似乎閃著光華,一暗一明,若隱若現。
只是如今太陽光華極盛,將他身上的光芒掩住。
化光訣的修煉,無時無刻不在進行,尤其是這般明媚陽光,他可直接吸入,化入體中,伐毛洗髓,增強身體。
四女則湊在一起,研究著蕭月生所寫的琴譜,對於其中的商羽變化,大是不解,卻又不來問蕭月生,只是眾人湊在一起研究,時而手撫琴弦,研究一番。
宋夢君穿著一身的淡紫羅衫,玉臉皎潔,宛如明月。
蔥白似的纖指輕捻慢抹,或勾或挑,琴聲錚錚,曲調曼妙,令人身愉悅。
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緊貼著她們,二女何曾聰明,早已看出宋蘇二女跟師父關係不尋常。
半晌過後,蘇青青起身,伸了個懶腰,曼妙曲線盡顯:「蕭大哥,你的曲子太難了!」
蕭月生輕抿一口酒,微微一笑,望著窗外的湖光山色,沒有說什麼話。
「大哥,不如,你來撫一曲,咱們聽聽,如何?」蘇青青眉毛一挑,抿嘴輕笑道。
蕭月生自窗口轉過身,搖頭道:「你們悟性不俗,當能弄懂的。」
「蕭大哥,可別給咱們戴高帽子,這首飛星引,確實太難,咱們彈不出來。」宋夢君抬起頭,搖頭淡淡道。
她冷若冰霜,氣質如冰山雪女,令人不敢接近。
此時說話,她也是冷冷淡淡的神情,仿佛不會微笑一般。
「飛星引?」蕭月生眉頭一皺,點點頭:「嗯,這個曲子,你們就不要彈了。」
「大哥,為何不能彈?!」蘇青青露出好奇神色,一手撐在琴案上,扭腰望來。
蕭月生稍一沉吟,見眾女皆臉露好奇,無奈嘆了口氣:「這個曲子,是能傷人的曲子。」
「哦——?!」蘇青青神情越發好奇,目光熠熠,燦若塵星,皎潔動人。
宋夢君冷淡道:「蕭大哥,你說能傷人的曲子,……莫不是音殺之術?!」
蕭月生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嗯,也是音殺之術。」
「大哥,世上真有此術?!」蘇青青興奮的起身,湊了過來,拿過繡墩,坐到他對面。
「嗯,是有的……」蕭月生點頭,微抿一口巴山夜雨,轉頭遙望窗外的湖色。
「哈,我只是聽過這個傳說,卻是沒有見過的!」蘇青青興奮的叫道。
「師父,何謂音殺之術?」宋靜雲忍不住問道,秀臉帶著疑惑的神色。
蕭月生掃了二女一眼,見她們皆露疑惑,緩聲道:「所謂音殺之術,便是以聲音來殺人。」
「聲音也能殺人?」宋靜思若有所思的問。
蕭月生點頭:「嗯,萬事萬物,皆可殺人,……人之一物,宛如水中蘆葦,最是脆弱不過!」
二女露出疑惑與不信。
蕭月生微微一笑,放下白玉杯,起身來到宋夢君身後。
宋夢君與他頗有默契,起身讓開地方,待他坐下,站到他的身後,緊盯著他。
蕭月生身子坐直,慵懶的氣息頓時斂去,清華逸氣撲面而至,仿佛魏晉風流高士自畫中走來。
他手按琴弦,淡淡說道:「這首飛星引,是我以前所做,共分三章,前一章,倒也不至於殺人。」
他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想到了當初自己創製飛星引時,小玉便在身旁,小星小鳳她們側耳傾聽,無不感嘆萬分。
想到那時的情形,她們的玉臉在腦海中浮現,蕭月生心口一疼,忙封上腦海,轉頭望向平闊的湖面。
「師父……」宋靜思低聲喚道,看出師父眼中滄桑與一抹痛苦,不由的也覺得痛苦。
蕭月生省過神來,搖頭自失一笑:「沒什麼,想到一些往事罷了,唉……」
「錚——」琴聲悠悠而起,宛如清泉濺到岩石上,清澈溫潤之感直入心底。
僅是一聲,眾人便為之心動,再難移開心神。
錚錚琴聲悠悠彈起,宛如一顆顆玉珠吐出,眾人甘之如飴,無不傾聽入神。
她們的感覺之中,自己仿佛身子飄飄而起,身子沒有了重量,像一片羽毛,迎著清風,越升越高,終於達到了雲彩上。
腳下踩著雲彩,清風徐徐,天是碧藍無瑕,山川大地皆在腳下,變成了一團錦繡……
不知什麼時候,她們悠悠醒來,卻發覺蕭月生已經坐在窗口,拿著一隻白玉杯,另一手拿書,漫不經心的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