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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男雖是動靜相宜,卻動多於靜,安安穩穩的坐了一個時辰,半條魚也未曾釣到,已開始有些不耐。
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楊若男光潔如玉的面龐帶著焦慮,如水的目光不時轉向身旁的曉蘭媽媽。
謝曉蘭卻視若不見,目光直直向前,似是望向湖面,又似望向湖邊的垂柳。
「曉蘭媽媽,我們回去王府吧,乾爹今天可是要回來的喲!」楊若男忍不住嬌聲說道,帶著撒嬌的口氣,若是換了男人,定是無法拒絕,全身早已酥軟。
她們二人的身後,關盼盼原本的冷漠已有些消減,正嬌軀筆直的坐在小亭中央的白玉桌旁,一手握著月白絲絹,一手持著寒霜長劍,以絲絹輕輕拭劍,其動作輕柔狀,仿佛細心撫摸,寒光映射之下,雙眸更是明亮如夜晚的星辰,眸中滿是柔情。
在關盼盼兩側,各坐有一人,姿色氣質毫不輸於她,正靜靜無聲的相對手談,只有棋子落盤之聲,清脆悅耳。
另有一人坐於關盼盼對面,氣質高華,正掛卷讀書,明眸如水,透著從容與淡定,目光不時自書上移開,望向桌上兩人的棋盤。
「不必著急,……若你乾爹有心,自是會過來找我們!」謝曉蘭有些迷離的目光仍望向遠處,聲音有些沙啞,淡淡的說道。
「可是乾爹很懶的,他定是在等我們回去呢!」楊若男有些著急,聲音雖有些升高,卻仍不失嬌脆動人,她轉身之際,也顧不得手中的紫竹魚杆顫動,便是有魚,早已驚走。
「哦,謝姐姐,未來的姐夫真的那般懶麼?」手持書卷,氣質高華的沈三姐抬頭笑問,挺直的瓊鼻,修長的玉頸,顯得極是端莊,此時玉臉雖是微笑,仍不失端莊高華之氣。
「……嗯,他確實不那般勤快!」謝曉蘭迷離的目光漸漸凝聚,淡淡回答,一直坐在亭邊,看著清澈透底的湖水,她的心緒便如這湖面一般寧靜。
只是,此時一開口說話,那般平靜的心緒竟有些泛起波瀾,一張熟悉得幾乎陌生的笑臉浮上心頭。
「不會罷……,這麼大的莊子,又臨西湖,有幾個人能買得起?……姐夫又不是做官的,人若不勤快,哪能賺這麼多的錢?」正在對奕中的豐滿若蜜桃般的少女咭咭說道,聲音如畫眉清鳴,話說得又快又清楚,其口舌之利,令人咋舌。
此女便是臨安四花之一的崔雪語,其歌聲美妙,堪稱一絕。
崔雪語自棋盤上抬頭,面龐呈現在眾人面前,飽滿鮮艷的嘴唇一鼓,小手敲了敲白玉桌面:「僅是這個石桌,便能買得起兩個我來!」
「瞧你說得!」正與崔雪語對奕的顧冷琴嗔責了瞪了她一眼,接著輕嘆一聲:「不過姐夫確實有錢得很!」
顧冷琴清瘦的瓜子臉泛著淡雅與隱隱的憂鬱,只是此時與眾人呆在一起,心情放鬆,變得活潑了許多,才將憂鬱遮掩了下去,其氣質有些楚楚堪憐,令男人忍不住想擁在懷中,拼命保護,不使其受到傷害。
「唉——!……有錢又如何?!」謝曉蘭精緻如瓷的玉臉泛起一絲幽怨,能令鐵石人動腸,她微曲著嬌軀,一隻胳膊肘拄在膝上,手托著玉臉,看向遠方。
「謝姐姐的話倒不假,那些有錢人,沒幾個好東西!」氣質高華的沈三姐以淡淡的語氣說來,仍不失激烈之意,她目光轉向凝望遠方的謝曉蘭,聲音輕柔的說道:「……寧嫁窮家妻,莫為豪門妾,謝姐姐,你真的要嫁給姐夫麼?!」
她的話雖有些不那般順耳,卻透著濃濃的關心,立刻惹來了楊若男扭過嬌軀而發出的怒視,她鼓著兩腮,斜著頭瞪視沈三姐,頗是不善。
沈三姐見到她可愛的模樣,不由得想笑,卻強忍住,玉容沉靜,目光亦是沉靜,溫和的問:「若男,生氣了?」
「哼哼,當然生氣了!」楊若男皺了皺精緻的瓊鼻,嬌聲哼道,卻絲毫沒有震懾力。
她放下了手中的紫竹魚杆,面朝白玉桌而座,極是鄭重其是,嘟了嘟柔嫩的櫻唇,嬌脆的說道:「別的男人根本不能跟我乾爹比,我六個乾娘,全都一樣,大家在一塊兒,可快活了——!……曉蘭媽媽加進來,也一定會快活的,姨娘幹嘛不讓曉蘭媽媽嫁給乾爹?哼——!」
「哦?別的男人都不能跟你乾爹比?……咯咯,姨娘我見過的好男人可不少,倒要看看小若男是不是在撒謊!」沈三姐捂嘴輕笑,巧笑倩兮,風姿動人。
第149章 花語
楊若男精緻的下巴一抬,柔嫩的小嘴輕撅,嬌哼了一聲,瓊鼻兩側出現兩道細小的褶皺,極是動人。
她似是不屑說話,轉過身去,晶瑩玉手輕輕一抖泛著幽幽紫光的魚杆,雪白的絲線在空中劃了個圓弧,甩起的魚鉤錚然發亮,似是透出寒光,只是那魚鉤卻名不符實,並非鉤狀,卻是筆直無曲。
這便是蕭月生所謂的「姜太公釣術」,講求的是願者上鉤,上行下效,觀瀾山莊諸人皆是採用這種釣魚之法。
這種釣魚法,對於功力的要求極高,內力透過至堅至硬的紫竹倒不甚難,因為紫竹質地特殊,內力在其中傳導極為流暢,但對於柔極的天蠶絲線,卻是千難萬難。
天蠶絲對內力來說,最為阻滯,內力進入其中,如陷泥潭,寸步難行,又是至柔之物,虛不受力,否則,楊若男的貼身背心豈能是獨由天蠶絲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