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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眸一掃,門外站著六個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還有一個道士,乃是他的弟子天直道士,其餘四個,她卻是不識得。
一個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禮,朗聲道:「貧道有禮,這位想必是江姑娘罷?」
江南雲拉著門,淡淡點頭道:「嗯,我便是姓江,幾位道長有何貴幹?!」
中年道士朗聲問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蕭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氣,不像是興師問罪,讓江南雲一肚子的話無處可發,只能點頭:「家師下在屋裡,你們想要見他?」
中年道士點頭道:「請姑娘通報一聲,貧道泰山派天松,想與蕭施主見一見。」
江南雲搖頭一笑,淡淡說道:「不必通稟了,家師已經知道諸位來此,恭候多時,請進罷!」
幾個道士對視一眼,眉頭蹙起,玉音子一對霜眉更是緊皺著,朝天松道士打了個眼色。
天松道士點頭,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請——!」
江南雲帶著六人,進了大門,穿過兩進院子,來到了後花園中。
蕭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盞,微微撇著盞蓋,不時輕啜一口。
見到他們過來,他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抱拳道:「泰山派諸位道長駕臨,蓬蓽增輝,幸何如之!」
「蕭施主客氣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禮,微微笑道:「貧道等貿然來訪,有些唐突,蕭施主莫要見怪才是!」
蕭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長過謙了,請——!」
天松道士眉頭一挑,看了看江南雲,又看了看蕭月生,心下疑惑,自己的名號他是如何得知,好像從未見過此人呀。
蕭月生與江南雲的容貌,皆有微微的變化,但外人看來,卻是很難再認得出來。
玉音子曾見過兩人,只是此時站在他們跟前,卻沒有認出來,可見他易容術的神妙。
六個道士進了小亭,江南雲端上茶盞,飄然後退,站在蕭月生的背後,飄然如仙子。
「六位道長撥冗前來,定是有什麼指教,不妨真言!」蕭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盞,溫聲問道:「聽說,兩日之前,蕭施主曾經殺了一個人,是不是?」
蕭月生點點頭:「嗯,不錯,名叫張建夫,平日裡作惡多端,實是人人得而誅之!」
天松道士忙道:「蕭施主,那位張幫主並非蕭施主你所說的那般不堪,雖然有罪,卻罪不致死。」
「什麼叫罪有應得?!」蕭月生冷笑一聲問,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還不是罪有應得?!」
天松道士搖頭一笑,不置可否。
蕭月生輕輕一笑:「那倒也是,尋常百姓,豈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這話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變,神色不愉。
蕭月生輕輕一笑,雲淡風輕:「我卻是不信,這個姓張的在泰山派腳下橫行不法,你們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臉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難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縱容?!」
「難道不是?!」蕭月生微眯著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搖搖頭:「施主是誤會了,我泰山派豈能如此行事?!……只是沒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膽罷了。」
「呵呵,有人撐腰,自然膽氣就足,膽子也大。」蕭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皺,臉色不愉的瞪了蕭月生一眼。
「有人撐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蕭月生,眼中滿是不解。
蕭月生疑惑的問:「天松道長,難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蕭月生淡淡一笑,道:「貴派的天音子道長,與那個姓張的可是關係匪益呀。」
天松道士轉頭望向玉音子,滿是訝然,不解的問著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聲,雙眼如電,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蕭月生,哼道:「不錯,建夫乃是老道的侄子!」
他雙眼似乎要刺透蕭月生,目光如刃,委實不差,他年紀雖大,內力卻越發的精純,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頂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這般大的膽子,玉音子道長,他有今日橫死,皆是拜你所賜!」蕭月生點頭,隨即又搖頭嘆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須皆張,仿佛要豎起來,雙眼精芒四射,凝成兩道利刃,死死盯著他。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先莫要發火,且聽在下一一道來。」
「好,好!」玉音子冷笑連連,死死盯著他:「我倒要聽聽,你說出什麼歪理來!」
蕭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沒有道長你的支撐,他哪有這個膽子,在泰山腳下胡作非為?!」
玉音子冷笑一聲,歪過頭去。
蕭月生接著說道:「若是沒有你的縱容,他不敢如此大膽,也不會落至這步田地。」
「他開始時的膽子,想必沒有這般大,可是後來,一點一點兒的,被你養出了膽子,壞事也做得越來越多。」蕭月生道。
「若是當初,在他做壞事時,你及時阻止,訓斥,說不定,他不會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蕭月生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