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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搖頭,微笑,再抬右掌,輕飄飄一拍,如與熟人打招呼,拍肩膀的動作。
「砰!」一聲悶響,兩人再次分開。
灰衣人身子再後退,呼的一聲,如被擲了出去,重重撞到一株腰粗的松樹上。
「砰!」松針簌簌下落,他身子軟了下來,如一團軟泥,沿松樹慢慢滑到樹根。
他重重喘息一聲,慢慢站起來,手扶著松樹,雙眼光芒時暗時弱,蒙面的布卻變成了褐色,已經打濕。
蕭月生搖頭微笑:「這位老先生,就這樣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何?」
灰衣人默然不語,重重喘息一聲,倚著後面的松樹,定定看著蕭月生,眼中閃過憤怒,悲哀,無奈。
剛才一掌,蕭月生使了七八分內力,沒下殺手,卻是下馬威。
……
「以彼之道,還失彼身,」蕭月生淡淡微笑,搖了搖頭:「是慕容博老先生罷?」
灰衣人勃然色變,吸了一口涼氣,面巾貼到嘴巴上。
他雙眼陡然瞪大,精芒迸射,緊盯著蕭月生,一眨也不眨。
「你也知我神算之名,如何?」蕭月生笑了笑,對方雪晴道:「雪晴,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公子……」方雪晴遲疑一下,扭頭看一眼灰衣人。
蕭月生笑了笑:「放心罷!」
方雪晴抿嘴輕笑,覺得自己多慮了,淨瞎操心,這個藏頭露臉,叫慕容博的老頭子,怎麼打得過公子!?
「公子,那我走啦!」方雪晴嬌聲道。
「去罷!」蕭月生擺擺手。
方雪晴躬身伸手,「粘」字訣下,小手提起大酒罈,嬌軀飄起,便要離開。
「哪裡去?!」灰衣人出現在她跟前,身子搖晃一下,又穩穩站住。
方雪晴黛眉輕蹙,溫婉動人,嬌軀忽然晃動,像是一團煙霧流動,自灰衣人身邊掠過。
他右掌一探,猛擊出去,卻是擊了個空,方雪晴的凌波微步運用純熟,避了過去。
隨即,她如一朵白雲,冉冉而去,轉眼間消失在視野中。
方雪晴如此輕易脫身,一者身法高妙,再者,卻是蕭月生已將他震傷,出手有心無力。
第160章 先天
看著方雪晴飄飄遠去,灰衣衣怔怔而立,眼中精芒迸射,時強時弱,冷意森森。
半晌過後,他緩緩轉身,目光森森,冷冷道:「你剛才胡說八道什麼,老夫姓胡!」
蕭月生搖頭失笑,呵呵笑出聲來:「慕容老先生,你如此行徑,實在令晚輩失望!」
「什麼失望不失望,老夫姓胡,你這小子是個糊塗蛋!」灰衣老者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
蕭月生看他鑽入樹林中,轉瞬間不見了影子,揚聲長笑:「慕容老先生,後會有期!」
灰衣人悶聲不響,似已遠去,蕭月生臉上帶笑,搖搖頭。
他腦海中清晰呈現,灰衣人鑽進樹林中,馬上趴在一棵松樹上,支撐著不倒下,幾乎昏迷過去。
蕭月生輕輕一笑,這個灰衣人便是慕容博,慕容復的父親,已經死去的父親,他不必施展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便猜得。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一試即知,當今世上唯有慕容博與慕容復會使,此人不是慕容復,自然是慕容博。
世人都以為慕容博已死,他當然曉得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正隱藏在少林寺中,偷學少林七十二絕技。
他眼中清光一閃,已然明了,慕容博無意殺人,只想伸量一下自己,教訓一下,替慕容復出氣。
他的意識里,想把自己當磨刀石,替他磨鍊慕容復。
想到此,他不由笑了一下,慕容父子還真是有趣,太過想當然,把天下人都當成了棋子,任由他們擺布一般。
剛才他施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結果自己受了傷,蕭月生只有四個字奉送——咎由自取!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雖然心法神妙,但世上之物,並無完美無缺,有利必有弊,此心法亦然。
施展此心法,需得內力強橫,勝過對手,若對手更強,必受反噬,傷得更重,慕容博便是如此。
方才一掌,蕭月生使的是尋常掌法,慕容博施展以施之道,還施彼身,想要反震,結果傷了自己。
蕭月生見他無殺人意,也未下殺手,只使了七八分力道,否則,剛才一下,足以震斃了他。
他總覺得,如此一個人物,貿然殺了,委實太過無趣了,還是留著,等喬峰報仇罷。
……
蕭月生,喬峰,段譽,虛竹,四人坐上炕,擺上桌子,開懷痛飲,大碗喝酒,暢快淋漓。
喬三槐也識趣,沒有打擾他們,早早出去到大棗樹下乘涼,身前擺著一張小桌,喬母,阿朱,方雪晴一塊坐著。
喬三槐一個人喝著自己的小酒,聽著喬峰他們的大笑聲,怡然自得,心滿意足。
四人重聚一起,俱覺興奮,暢懷喝酒,最後除了蕭月生,三人都醉了,即使喬峰海量,也被蕭月生三人聯手灌醉。
第二天清晨,天色不亮,蕭月生已經起來,來到前面一座小山的山巔,尋一塊兒大石頭,跏趺而坐。
方雪晴跟在他身後,挨著他坐在同一塊兒大石頭上,迎著東方吐納調息,一動不動,一身白衣迎風被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