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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蕭月生點頭,見她不解的怔怔望著自己,他道:「一兩個人的性命固然重要,但若是與一個門派的威嚴相比,便是微不足道了,……這可事關數百個弟子的性命!」
「不會罷?!」孫玉如吐了吐舌頭。
蕭月生沉聲輕哼,緩緩解釋道:「若是泰山派的威嚴受損,自然失去了莫大的震懾力,若是不能有效震懾,什麼人都敢惹一惹泰山派,那泰山派弟子與多少人為敵,防不勝防!……除非有絕頂的武功,如杜文秀一般。」
蕭月生又道:「可惜他們沒有這般絕頂的高手,威懾力已經大減,這些年來,威嚴漸損,……煙霞派恰好起了個頭,若是不能煞住,旁人紛紛仿而效之,泰山派即使強大,也難以與整個天下為敵。」
這番話一出口,孫玉如點頭,讚嘆的望著蕭月生,道:「先生,我可怎麼想,也想不到這裡來!」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你呀,從未以一派掌門的角度去想,只是憑著好惡而已。」
孫玉如揚頭,驕傲的一哼:「我自然不必這般費心,有大師姐在呢!……我只要聽大師姐的話,練好武功便是了。」
「這一次,你大師姐顯些被逐出煙霞派,豈不是危險,你從未想過,你大師姐離開,你便是掌門了?」蕭月生笑眯眯的問。
孫玉如搖頭:「我可不是當掌門的料,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去當掌門的!」
她心中思忖,我才不會這般傻,去操那麼多的閒心,全派這般多人,都要自己負責,可是累煞人也!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蕭月生淡淡說道,瞥她一眼:「說不定,你比你大師姐做得更好!」
孫玉如一個勁兒的搖頭,心下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是比不過大師姐的。
「先生,你是不是想帶著大師姐跑呀?!」她忽然歪頭問蕭月生,緊盯著他。
蕭月生一怔,隨即搖頭失笑,擺擺手:「玉如你想到哪裡去了,便是我肯,你想一想你大師姐肯不肯?!」
孫玉如歪頭想了想,點頭道:「嗯,大師姐對咱們煙霞派,可是當作家一般,斷不會離開的。」
蕭月生苦笑著搖搖頭:「你都這般想,我豈能痴心妄想?!」
孫玉如道:「先生也不必灰心,大師姐說不定真的能離開煙霞派呢,這一次,被師父廢了武功,說不定灰心了呢!」
蕭月生也知道她這話純粹是安慰人,看其說話的神情,也不相信這些話。
蕭月生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
見他如此神情,孫玉如不敢再打擾,忙告辭,拉著宋靜思與宋靜雲兩女,跑出了小谷,去了煙霞派的山谷。
……
蕭月生正在屋中練功,坐在石榻上,頭頂氤氳白氣,完全呈乳白色,若是不仔細看,卻也看不出來。
內力宛如涓涓溪水,在他經脈內汩汩流動,徐徐而動,從容不迫,與他平日的情形無異。
如今,他的內力雖與先前的難以相比,但是也已經算是一位三流高手了,先是得益於雙修之法,將內力的種子播下來,現在開始慢慢發芽,再者上一次幫杜文秀轉移功力,不知不覺留了一些,自是辛苦費,算是為內力種子澆了一次水。
氤氳白氣慢慢凝成一團,隨著他運功的加深,這一團白氣越來越濃密,變小變密。
到了後來,竟然形成一個鵝蛋般大小的氣珠,正在不停的翻滾,煞是漂亮與奇異。
若是被常人看到,自然以為沒看到,是看花了眼,而不是真的有這樣的事。
蕭月生一動不動,氣珠在頭頂百會穴上方,慢慢滾動,帶著莫名的韻律,仿佛與他的身體遙相呼應。
其實,這確實正是他體內相互交映,氣機交感,仿佛內外是一體,說不出的玄妙。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雙眼慢慢睜開,抬頭一看,見到了枚瑩白的氣珠,微微一笑。
形成這種異像,並非是他功力多高,而是內力心法奇異,如今,算是初步築基成功。
他再次閉上雙眼,兩手各自掐成一個玄妙的指訣,再次入定。
瑩白的氣珠緩緩下降,慢慢的,落到了他的百會穴上,百會穴仿佛打開的一扇窗戶,那瑩白如鵝蛋大小的氣珠慢慢的陷進了他的百會穴中,仿佛一隻鵝蛋掉到泥沼之中,雖然緩慢下降,卻無法阻止它的下降之勢。
一會兒功夫過後,鵝蛋大小的氣珠完全的沉了下去,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蕭月生臉上瑩光隱隱,在皮膚之下仿佛流動著一層光華,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這正是他的武功入門築基之妙法,但在旁人看來,已經是了不得的成就,對他而言,卻僅是入門而已,所追求的各不相同。
他追索的無上天道,破碎虛空,到達他所去的地方,只是自古以來,得道者寥寥,越到後世,得道者更是幾乎沒有。
而常人所追求的,不過是武功強一些,能夠打得過別人,欺負別人便已經足矣。
兩者追求的高低,自然的決定了他們長久以來各自的取得的成就,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正練功時刻,忽然傳來腳步聲,宋靜思輕輕走進來,定定站在他跟前,沒有說話。
蕭月生緩緩收功,慢慢睜開眼睛,淡淡道:「怎麼了?」
宋靜思沉靜的道:「師父,泰山派有二十幾個人,一塊兒出現了,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