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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玉般的臉上,滿是恭敬,林平之來到榻前,低聲道:「師父,該歇息了。」
「睡不著,不如練一練武功,打發時間。」岳不群撫髯而笑,點頭看著林平之,道:「平之,你的內功,越發的精純了。」
「是師父栽培之功。」林平之抱拳,俊臉露出感激之色,眸子中神情誠懇。
「錯了,錯了!」岳不群搖頭而笑,擺擺手:「你的功夫,可不是咱們華山派的,是蕭先生所授,能有今日,一是你修煉刻苦,二是他慷慨大方,為師可不敢居功。」
「弟子駑鈍,若無師父指點,再怎麼苦練,也是事倍功半。」林平之忙道。
岳不群笑了笑,頗有幾分欣慰,道:「難得你有這份心,罷了,不說了!」
「師父,我看你心神不寧,似乎心中有事?」林平之小心看他一眼,低聲道:「弟子雖然本領低微,但總不會一點兒用沒有,師父儘管吩咐才是!」
岳不群瞥他一眼,撫髯笑了笑:「你倒是聰明!」
林平之赧然一笑,他一向被罵成木頭人,夸自己聰明的,僅是師父一人罷了!
岳不群自榻上下來,長劍握在手中,在榻前走了兩步,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見他如此,林平之的心也跟著往下沉,知道定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想到此,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岳不群忽然停下,轉身問:「平之,你今日見到了左冷禪,依你看來,此人如何?」
「左冷禪?」林平之皺起眉頭,想了想,有些憤然,道:「此人看起來冷苛的很,傲氣沖天,仿佛天下第一人似的!」
岳不群微微頷首,接著問:「可能看出他眼中的殺意?」
「殺意?!」林平之一怔,搖頭:「弟子沒看出來,只覺得他看什麼人都是冷冷的,很討人厭。」
「他呀,這一次,是拿定主意要大開殺戒的!」岳不群撫髯之手一頓,冷笑一聲,眼神微微眯起,似乎與左冷禪對視一般。
「就憑他?!」林平之不以為然,搖頭道:「有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還有蕭鏢頭,他豈敢放肆?!」
岳不群冷笑道:「可能他沒料到蕭先生在此,故收斂下來,否則,早就大顯威風了!」
「你以為,他會怕方證大師與沖虛道長?」岳不群又道。
林平之遲疑,想了想,仍按自己的想法說出口:「方證大師據說修習少林易筋經,乃是天下頂尖的功夫,想必左冷禪不是對手罷?」
「你卻錯了!」岳不群搖頭,語氣沉凝,緩緩說道:「且用心想一想,……兩人雖沒交手,但左冷禪對方證大師,絕無忌憚之心,否則,如何敢合併五嶽?!」
「難道,左冷禪的武功竟如此之高?!」林平之驚訝的道,俊美的臉龐滿是不可置信。
「他敢如此肆無忌憚,便是憑藉著一身武功!」岳不群點點頭。
「那師父你……?」林平之乍一出口,便停住,覺得有些不敬,便沒再問下去。
岳不群神情坦然,搖頭道:「為師不是他的對手!」
林平之沉默下來,眉頭緊皺,想了一會兒,道:「難道,蕭鏢頭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想到昨天的情形,兩人馬上便要交手,卻最終沒有打起來,似乎彼此都有忌憚。
他雖知蕭月生武功強橫,但並無參照,只覺深不可測,想像不出究竟有多高。
而少林的方丈方證大師,亦是久負盛名,武功亦是深不可測,兩人孰高孰低,林平之心中無數。
「蕭先生的武功,左冷禪遠非敵手,但如今他練成了辟邪劍譜,卻又不敢說了!」岳不群撫髯,緩緩說道,若有所思。
他武功雖不如左冷禪,但也相差不多,故知他並非蕭月生的對手,但如今再看左冷禪,卻覺無法忖度,定是進境非常,到底如何,卻也不敢斷言。
林平之一直在暗思,想著師父剛才說的話,忽然眼中一凝,猛的一抬頭:「師父,咱們危險了!」
岳不群見他色變,便笑了笑,道:「你也猜到了,不錯,咱們如今確實身處險境!」
「左冷禪定要殺師父,是不是?」林平之緊張的問。
岳不群撫髯點頭,一派淡定神色,悠悠道:「左冷禪殺我之心,由來已久,只是先前他武功雖強,卻比我強不了多少,想要殺我,卻不容易。」
他轉身,推開窗戶,負手望向窗外,任憑寒風猛烈吹來,面如刀割,沉聲道:「但如今,他武功大進,想要殺我,卻是不難,……我想,他怕是迫不及待的要動手了!」
「師父,那如何是好?!」林平之緊張的問。
岳不群目光一凝,在窗口左右一掃,然後又關上,將寒風隔斷在外,屋內的溫度卻降了許多。
他轉頭,見林平之一臉緊張神色,笑了笑:「莫要急,咱們武林中人,性命本就不值錢,隨時會丟掉,腦袋掉了,只是碗大的一個疤而已,須得有這份心。」
林平之苦笑,搖頭道:「弟子慚愧,卻是怕死的很!」
「你呀你,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岳不群不由失笑,正色道:「平之,性命不可看得太重了,否則,成就有限!」
「是,弟子定當努力。」林平之點頭,鄭重抱拳。
「砰」窗戶炸開,四分五裂,一道人影隨著窗戶一併衝進來,落在兩人跟前,飄然如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