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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敗了!」老者點頭,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臉上仍有幾分驚魂未定。
他原本的心思,蕭月生一眼看破,心中惱他貪心,故意施展這般威力與氣勢皆宏大無比的劍招,劍光宛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浩浩蕩蕩,給人以極大的衝擊。
老者一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劍法,乍遇之下,雖然以不變應萬變,舞成一團,但論起劍法之快,豈能與蕭月生相比,僅是擋了四五劍,便告被破,毫無還手之力。
蚍蜉撼樹,螳臂擋車,他深刻的體會了這般感覺,深深的無力感自心底升起,再也沒有勇氣跟蕭月生動劍。
他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寒劍,露出不舍之色,片刻過後,他一咬牙,將劍鞘解開,歸劍入鞘,慢慢彎腰,將劍與鞘一起放到了腳下的地上。
這顯然是將長劍解下,輸給了江南雲,絲毫沒有抵賴之像。
江南雲盈盈一笑,右手一抬一招,劍與鞘同時一動,悠悠飛起,宛如長了翅膀,飛到了她的右手之上。
這一手隔空攝物的本事,頓時將范緒通與老者震動,如此內力,僅是傳說之中而已,如今的武林,尚未聽說誰有這般內力,即使強橫如少林的方證大師,怕是也做不到。
兩人顏色灰敗,對視一眼,皆露出苦笑,面對這師徒二人,怕是東海派傾巢而出,也無濟於事。
江南雲這一手內力展現,並非故意炫耀,而是蘊著深意,便是提醒二人,莫要狗急跳牆,算是威懾。
「范掌門,若是有什麼消息,可去臨安城外的觀雲山莊,咱們便住在那裡,可別讓咱們望眼欲穿喲……」江南雲嬌聲說道,笑盈盈的望著他,別有含意。
「江幫主放心,敝派上下,定會全力以赴!」范緒通被她笑盈盈的深深一望弄得心神不寧,忙抱了抱拳,無奈的說道。
「那便最好不過!」江南雲嫣然一笑,瞥了二人一眼,輕聲道:「那師父與我便等你們的好消息嘍……」
說罷,蕭月生一手摟起江南雲的柳腰,兩人身形一晃,頓時消失不見,范緒通忙睜眼望去,沒有人影,仿佛二人是自地底消失的一般。
……
「唉……」兩人剛一消失,老者便身子一松,長長嘆息一聲,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臉色頹廢灰敗,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年,臉上皺紋也變得深了許多。
「三叔,蕭一寒果然名不虛傳!」范緒通也坐了下來,直接坐在了青磚上,搖了搖頭,大有感慨:「開始時,我還以為是外面的人故意誇大其辭呢!」
「蕭一寒的劍法,不親身體會,絕不知他的可怕!」老者搖搖頭,神色不振,苦笑著說道。
范緒通想起與江南雲交手的情形,忙用力搖頭,不想再回想,心有餘悸的感慨道:「三叔,那江南雲的武功,也是驚人的得很,依我看,怕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你可錯了!」老者無力的擺擺手,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腰間,原本的愛劍,如今已是消失不見,仿佛身上的一個器官被摘去了一般,說不出的心疼與彆扭。
「三叔請指點!」范緒通忙道,這個三叔的武功可是高得很,自己可不是對手。
老者緩緩說道:「依我看,江南雲的武功,比起其師蕭一寒來說,還是差得遠吶!」
「哦——?」范緒通有些不信,雖然三叔說話從來都是有憑有據,不會胡亂說話。
老者悠悠嘆息一聲,抬起頭來,仰頭望向天空,幽幽嘆道:「你沒有親身體會蕭一寒的劍法,是無法了解其博大精深的,……我看江南雲的劍法比起其而言,多了幾分狠厲,少了幾分光明正大,終究非是王道,而蕭一寒的劍法,……浩蕩如山巒,博大如星空銀漢,會讓人生出無法抗拒之念。」
「如此厲害?!」范緒通微微色變。
「咱們以前,可是坐井觀天了!」老者站起身來,拍拍身後的泥土,仰天發出一聲大笑:「也好,能夠見識到這般絢麗而強橫的劍法,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范緒通有些擔心的望向三叔,三叔他不會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了罷,一招也抵不住,確實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見范緒通擔心的望著自己,老者擺了擺手,道:「去罷去罷,莫要擔心我,容我在這裡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將蕭月生剛才那一招劍法回想起來!」
范緒通登時一振,眼光大亮,用力一拍巴掌,忙點頭道:「好好,侄兒馬上走,三叔好好想罷!」
說罷,他施展輕功,急忙離開,自己這個三叔,天縱英才,實是東海派百年難見的奇才,不僅稟賦極佳,記憶力更是強大,劍法一學便會,只要看別人施展兩遍,便能記個七七八八。
蕭一寒剛才所施展的劍法如此精妙,即使不通他御劍的心法,僅得其形,已是莫大的威力。
……
蕭月生與江南雲雖然消失在范緒通二人的視野之中,卻並沒有離遠,而是選了一個隱蔽之處藏下來,欲聽聽兩人說話,以便知曉事情的真相,刺殺潘吼是否真的與東海派無關。
師徒二人緊靠在一起,躲在樓的背後,細心傾聽。
當聽到范緒通說,江南雲的武功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時,蕭月生斜睨了江南雲一眼。
江南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垂眉順目,知道師父是不滿自己的武功太低,沒有得承其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