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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十七個僧人飛身圍住她,江南雲心中暗叫不妙,嬌軀一盪,不進反退,飄向任盈盈。
「接老衲一掌!」方生大師緩緩喝道,袈裟一揚,如一朵紅雲當頭罩下,擋在她身前。
趁此機會,剛才與她交手的一個壯年和尚飛向任盈盈,加入了十七棍僧之中。
他乍一落下,十八羅漢陣頓時結成,轉瞬間,這十八僧宛如山嶽,橫亘於此。
「十八羅漢陣,小女子聞名已久矣!」江南雲咯咯一笑,右掌探出,擊中方生大師袈裟。
「砰」的一響,鼓起的袈裟頓時泄氣,宛如一條蛇被打死,垂落下去,方生大師巍然不動,神色藹然:「阿彌陀佛,江姑娘停手罷!」
江南雲嫣然一笑,明眸流轉,顧盼生姿:「方生大師,我想闖一闖這十八羅漢陣!」
「江姑娘何苦多費手腳,徒勞無功?」方生大師神色悲憫,搖頭嘆息,不以為然。
「據說,十八羅漢陣從未被人破過,不知是不是?!」江南雲輕掠鬢旁青絲,風姿綽約,嬌聲問道。
她與任盈盈交換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動,只需看戲便是。
方生大師點點頭,平和的道:「少林自立寺以來,十八羅漢陣甚少有人破去。」
「我若破去十八羅漢陣,大師放我們走,如何?!」江南雲抿嘴笑問,眼波流轉。
方生大師搖頭:「江姑娘,沒有方丈法旨,任姑娘不能離寺。」
江南雲暗自撓頭,這個老和尚,根本不會當世,一板一眼,難以矇混過去。
「那……,我捉住大師你,逼他們讓開,成不成?」江南雲明眸一轉,嫣然笑問。
覺色他們頓時惱怒,狠狠瞪她,宛如數道利刃射出。
她宛如未覺,笑盈盈的看著方生大師。
方生大師仍不動怒,藹然搖頭:「沒有方丈法旨,便是殺了我,弟子們也不會讓任姑娘離寺的。」
「我倒要試試!」江南雲咯咯嬌笑一聲,身形一晃,出現在他跟前,拈指掃來,如手揮琵琶,清雅曼妙。
方生大師大袖一揮,擋住她的手,使的乃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袈裟伏魔功。
此功身為七十二絕技,威力自然極強,這般一拂,暗勁涌動,宛如狂風駭浪撲面而至。
江南雲白玉似的小手擺了擺,宛如柳枝拂動,暗涌的勁力頓時消散無遺,輕巧的化去這一式。
她手腕一抖,五指顫動,再次掃出,欺身而上。
方生大師另一隻大袖揮動,朝她拂來,勁力更強,呼呼作響,宛如山峰之上,大旗獵獵而動。
她白玉似的小手輕飄飄前行,並不受阻,慢悠悠印上了大袖上,發出「啵」的一響。
剎那間,布片四散,宛如爆炸,紛紛揚揚的灑落,飄落地上,方生大師的袖子已經粉碎,露出光禿禿的胳膊。
方生大師的胳膊精瘦,是一隻老人的胳膊,筋骨鼓鼓,蒼勁有力,宛如老樹之枝。
他面色微變,雙掌合什,長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周圍眾人只覺渾身一震,濁氣盡消,清氣充溢,說不出的通暢,仿佛一切陰翳皆消散。
諸僧心頭的怒氣也隨之消散,心中一片祥和,皆雙掌合什,異口同聲長宣佛號:「阿彌陀佛……」
「佛門獅子吼?!」江南雲神情一動,明眸望向方生大師。
「江姑娘好見識!」方生大師點頭,藹然讚嘆,佛門獅子吼,乃是極上乘的絕學,需得修習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降龍伏象功,練到高深的境界,方能施展。
這一門絕學,本是佛家梵唱之妙法,為弟子盪心滌念,但用於傷敵,威力更是強大,運用之別,念乎一心。
武林之中,見過這門絕學的,罕之又罕,卻不想,這位年紀輕輕的姑娘竟也識得,果然不愧是名家高弟。
方生大師合什一禮,緩緩說道:「江姑娘,我要施展寂滅爪,姑娘小心!」
「請——!」江南雲玉臉緊繃,肅然而道,心中隱隱興奮。
少林寂滅爪,她已然見識過,蕭月生與她拆招時,曾使遍少林七十二絕技,她想看看,方生大師施展的,與師父施展有何不同。
方生大師身子一弓,猛的彈出,直撲江南雲,兇猛如虎,宛如換了一個人。
他這一撲之勢,矯健剛烈,比壯年小伙子的身手還要利落幾分,殺氣迎面撲來。
江南雲嬌笑一聲:「好一個寂滅爪!」
她瑩白的小手亦握成爪,倏的探出,比方生大師還要快幾分,後發先至,爪向他手背。
她施展的乃是失傳武林的絕學,九陰白骨爪,至堅至利,蕭月生曾有嚴囑,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
方生大師縮臂,不敢直掠其銳,知道她不僅武功高,更是冰雪聰明,狡詐無比,斷不會做無把握之事。
他一縮爪,江南雲順勢追擊,身形奇快,腳下如有彈簧,如影隨行,越逼越近。
方生大師躲避不過,手腕翻動,以爪迎爪,與江南雲瑩白的小手硬拼一記。
蒼勁有力的手指與她瑩白如玉的手指絞在一起,兩人各自一凝力,用力一絞,對方堅如磐石,巍然不動。
兩人各自撤爪,退後一步,施展招數,以精妙取勝。
江南雲手下留情,剛才緩了一下,沒有抓中方生大師的手背,否則,他手背如今已有五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