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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灰影閃過,響起清脆的聲音:「儀清師姐,我回來了!」
「儀琳!」儀清師太大喜。
儀琳俏生生的站在她跟前,氣定神閒,絲毫沒有風塵僕僕之像,秀臉白皙晶瑩,緊緊繃著,看著周圍的師姐們劍陣禦敵。
「儀琳妹妹,你如何進來的?!」岳靈珊上前拉住儀琳的小手,滿臉驚奇。
儀琳明眸眨了眨:「我是擠進來的呀。」
岳靈珊轉頭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人挨著人,彼此之間擁擠不堪,一隻腳都站不下,一個人根本擠不過來。
儀清師太上前一步,忙道:「師妹,樂師伯傷勢嚴重,可否有救命的丹藥?」
儀琳轉頭望向樂厚,瞥了一眼,見他神智昏迷,淡淡道:「樂師伯受傷了麼?」
她對於樂厚並無好感,當初劉正風府上,嵩山派大發神威,出手狠辣讓儀琳反感極深。
但她性子善良,心腸極軟,見到樂厚的模樣,不由心軟,自懷中掏出一隻瓷瓶,遞給儀清師太,道:「師姐,這是我大哥所贈,只要不斷氣,便能救回來。」
儀清師太大喜,顧不得其它,接住瓷瓶,倒出一顆雪白無瑕的丹丸,送到樂厚嘴中。
儀琳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白玉似的小手伸出,輕輕按在樂厚胸口。
內力緩緩輸進,催動藥力儘快發作,僅是半盞茶的功夫,樂厚的呼吸漸漸平息下來,緩慢悠長,臉頰上的赤紅褪去,臉色不復開始那般蒼白,有了幾分紅意。
儀清師太探脈一查,臉上露出喜意:「樂師伯已經無礙!」
她欣喜異常,樂厚受傷極重,五臟六腑受了震動,外傷也嚴重得很,失血過多,她本以為絕無幸理,不想一顆丹藥下去,便起死回生。
儀琳慢慢收回小手,腳下驀的一動,轉瞬之間,十幾步踏了出去,身形一晃,再次靜止。
這是蕭月生所授步法,她這幾步踏出,快逾閃電,卻又縹緲無痕,透出一股淡淡的飄逸氣息。
步法牽引內力運轉,當身形停止,她已然調息完畢。
岳靈珊看得秀眸瞪大,羨慕不已,暗自思忖,這般輕功,也難怪能夠自人群中擠進來。
「儀琳師妹,你去瞧瞧丁師伯那裡吧。」儀清師太轉頭一瞥不遠處的恆山派弟子。
那裡激戰正酣,恆山劍陣宛如齒輪,不住的絞動,將外面的攻擊化解,令他們難越雷池一步。
儀琳嬌聲應是,身形一晃,轉眼間出了劍陣,眾人竟沒有看清她的身法,只覺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出現在陣外。
她穿過人群,無聲無息的踏入劍陣之中。
勞德諾一見到她,怔了一怔:「儀琳師妹?」
「勞師兄,我來看看丁師伯。」儀琳明眸略微一掃,停在躺在地上的丁勉身上。
丁勉也已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如紙,不復趾高氣揚的氣勢,看上去有幾分可憐。
儀琳的軟心腸發作,秀臉露出憐憫之意。
勞德諾本是心急如焚,愁容滿面的望著丁勉,華山派的療傷之藥,他已經餵丁勉服下,卻無濟於事,傷得太重。
乍見到儀琳,他眼睛陡然一亮,忙起身,抱拳一拱手:「果真是儀琳師妹!……快過來看看丁師伯罷!」
儀琳俏生生的走上前,低頭打量丁勉,半晌之後,嘆了口氣,歉然說道:「勞師兄,我大哥所贈的丹藥,已經給樂師伯服下了……」
「樂師伯那裡傷得很重?」勞德諾忙問。
儀琳點頭:「樂師伯內傷與外傷都很重,白雲熊膽丸醫治不了,幸虧大哥所贈的丹藥。」
「那……」勞德諾焦急,來回走了兩步,抬頭遲疑一下,咬了咬牙:「儀琳師妹,能不能再向蕭先生要一顆丹藥?」
儀琳毫不猶豫的搖頭。
「為何?!」勞德諾頓時大急:「救人一命,勝造七層浮屠,蕭先生不會見死不救罷?!」
儀琳秀臉一變,忙道:「勞師兄誤會我大哥了!……大哥跟我說,這丹藥他也沒有了,讓我小心保管,莫要遺失。」
「啊?!」勞德諾臉色頓變,露出失望透頂之色。
儀琳見他如此模樣,頓時低下頭,臉色緋紅,慚愧得無地自容,很快,她又抬起頭,怯生生的道:「勞師兄,我試試看護心指罷。」
「護心指?」勞德諾一呆,疑惑的問。
「這是大哥所授,是為了護住心脈,免得受傷之人斷了生機。」儀琳忙道。
「儀琳師妹快請施展!」勞德諾大喜過望。
當初大師兄所受的傷,足以致命,最終由蕭一寒所救,當時天上的異象,他記憶猶新。
儀琳答應一聲,抿了抿櫻唇,怯生生的走上前,雙眼微眯,垂簾觀望,小手自寬大的袍袖中慢慢伸出來。
丁勉被勞德諾小心扶起來,身子站直了,儀琳明眸一睜,精芒一閃,倏的前跨一步,右手駢指成劍,向其膻中一點,手指輕盈,一沾即走,宛如蜻蜓點水。
膻中之後,鳩尾,其次是巨闕,中脘、水分,最後至氣海,數指點出,輕盈如羽,轉眼之間已是點遍。
隨即,左手伸出,與右手同時點出,秀臉沉肅,如臨大敵狀,令旁邊的勞德諾他們也跟著緊張不已。
氣舍、俞府、或中、過期門,直至天樞,雙手齊點,同時落指,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