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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對對,子虛先生請——!」瑞王爺仿佛恍然大悟,忙不迭的答應,有些歉意的望了一眼王妃,便伸臂延請蕭月生前行。
他剛才對王子虛對葉青蝶這般冷淡的態度頗是驚異,亦有幾分擔心,子虛先生此舉有些太不給官家臉面了,令人擔心。
眾人進了王府的大廳,蕭月生被讓至尊座,他也未多做推辭,免得顯得矯情。
「先生閉關,不知是否已恢復如初?」瑞王爺放下了茶盞,有些關切的問坐在對面的蕭月生。
對周圍聚集的目光渾然不覺般,他從容自若的放下嘴邊的茶盞,淡淡一笑:「雖未恢復如初,卻也不礙事,……這些時日,卻是辛苦王爺府中的侍衛們了!」
「先生可是太見外了!……能在鄙府閉關,孤高興得很,畢竟是因救小女而使先生受累,能稍盡綿力,本王可是求之不得!」瑞王爺忙擺了擺手,神情誠懇。
蕭月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微微啜了口茶茗,轉向了坐在自己下首不遠處、默不作聲的葉青蝶,無喜無怒的目光將其籠罩其中,約有幾息之後,方才令茶盞離唇,緩緩而道:「請葉大人轉達山人對陛下的謝意,多謝陛下掛心!」
其托大之態令葉青蝶心中暗怒,卻又發作不出,葉青蝶只覺自己渾身發麻,便是一根手指也無法動彈,待他的話一說完,全身一松,冷汗忽的如泉涌般自毛孔涌了出來,眨眼間已將自己身後的衣服濕透。
可怕若斯!葉青蝶心中感嘆,收起了心中的不忿,卻仍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微微一笑:「小人自定轉達!」
只是他渾身肌肉尚未恢復靈活,面部亦如是,其笑容便有些僵硬,否則以他的城府之深,定會顯得若無其事。
他並未隨侍理宗擺駕右丞相府,是以並不曉得蕭月生已與理宗見過面,並在其面前顯露了一手神乎其神的醫術:起死回生。
只是見到瑞王爺對這位子虛先生這般恭敬,方才自稱小人,否則蕭月生縱是再有本領,在葉青蝶眼中,亦是無足輕重,不值一提,縱是奇人異士,在皇家威儀面前,亦是如同螻蟻。
第147章 道士
蕭月生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深深望了葉青蝶一眼,令他不由一震,頓覺自己心府之外的層層盔甲仿佛輕紗一般,絲毫無法抵得住其目光的透射,自己所有的心思皆被洞悉無遺,再無秘密,不由冷汗涔涔。
「王爺,山人已打擾多時,這番便要告辭!」見到葉青蝶低下了頭,不敢再抬頭與自己對視,蕭月生冷冷一笑,方轉過頭,放下茶盞,抱拳對瑞王爺說道。
瑞王爺急忙出言挽留,說什麼也要留他在此進過早膳再回府。
只是蕭月生卻是在桃花島上吃過早飯才過來的,自是不想再吃上一次,若是瑞王府的廚娘手藝精妙,遠超小鳳,他倒不介意享享口福,可惜世間廚藝超過小鳳者,他尚未遇到。
蕭月生執意要走,瑞王爺挽留了一通,見他去意甚堅,便不再勉強,卻心中隱隱有些憂慮,因見子虛先生對待葉青蝶的神態太過冷淡,預示著對待官家也是淡漠得很,雖說其高風亮節,對榮華富貴視若煙雲,令人欽佩,卻也後患不小。
瑞王爺並未大加賞賜,宛如舊友一般率一家人將其送至府門口,依依惜別。
這位瑞王爺也是絕頂聰明之人,通過短短時間的相處,已知這位子虛先生性子淡漠,卻並非無情,以情動之,便是最佳途徑。
蕭月生回到他的王府之時,謝曉蘭與楊若男並未在府內,只有楊過與小龍女夫婦二人在後花園荷池上的小亭中練功。
明媚的陽光之下,清澈的荷池水光粼粼,楊過正凌波而舞,長劍如霜,翩翩如踏無形之物。
他忽然自空中飄落,荷花池上的如霜劍氣亦消散收斂,錦靴靴尖輕點荷花殘莖,飄然鑽至觀荷亭中,對驀然出現在小龍女身旁的蕭月生笑道:「大哥回來了!」
「嗯,回來了,……今天倒反常得緊,二弟與弟妹這般安分,竟沒有出去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蕭月生悠然的倚在八角亭的朱紅欄杆上,任輕風掠過澄澈的池面,吹起自己的衣角,懶洋洋的瞥了楊過一眼,又掃了弟妹小龍女一眼。
「這幾日外面太亂,龍兒不想出去,我也懶得動彈。」楊過露出一抹苦笑,將晶瑩剔透的君子劍遞給小龍女,摸了摸挺直的懸膽鼻,對大哥的略帶取笑的語氣無可奈何。
小龍女今日卻一改往昔的月白長衫,換了一身淡黃羅衫,將如冰雪般的面龐映得皎皎無暇,輕風吹來,衣裾飄飄,不似紅塵中人。
她白了正斜對自己的大伯一眼,玉手接過丈夫的君子劍,拿起石桌上的蒼綠劍鞘,將君子劍歸鞘,接著將石桌上一隻幽紫方形木盒打開,取出裡面裝著的茶壺與茶盞。
泛著幽光的紫漆木盒自外面看似不小,由銀灰錦緞糊著的裡面卻不大,蓋因其木板極厚之故。
外人看不出其中玄妙,其實這麼厚的木板,是由三張木板構成,有兩層夾層,用來保溫之用,卻也是觀瀾山莊獨有的東西。
「大伯請用茶!」小龍女將茶盞倒滿,放在了石桌上,對懶懶倚著欄杆的蕭月生招呼了一聲。
「外面怎麼個亂法?」蕭月生支起身子,邊坐到茶盞旁邊問,語氣也是慵懶得很,似是順便問問,並不真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