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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持寒霜劍,慢慢的揮動長劍,看上去宛如慢動作一般,每一劍皆劃著名莫名的弧線,與太極劍法頗有幾分相肖。
看上去,這般揮舞,絲毫沒有什麼威力,更像是一套舞蹈,卻曼妙無比,令人觀之神醉,江南雲每一式劍招之下,白玉般的臉龐皆化出一幅表情,別具一番風情。
蕭月生輕撫著眉頭,微微皺眉,淡淡望著江南雲,一言不發,臉色沉肅。
江南雲一邊揮劍,一邊暗自打量著師父的臉色,見他如此,心下微緊,不敢再分心,於是心與意合,劍式越來越緩慢,但蕭月生臉上的神色卻漸漸鬆開。
半個時辰過後,江南雲緩緩收劍,寒霜劍歸鞘,在原地調息了幾口,邁步來到了蕭月生的跟前,一掠鬢旁的青絲,嬌聲笑道:「師父,如何,我的劍法可有長進?」
「差強人意。」蕭月生瞟她一眼,淡淡說道,輕輕一抬手,虛虛一提。
「錚」的一響,宛如龍吟,江南雲腰間的寒霜劍頓時脫鞘而出,劃出一道白虹,飛至蕭月生手上。
食指與中指並起,捏出劍訣,劍訣輕輕抹過寒霜劍的劍身,蕭月生低頭一嘆,屈指一彈,龍吟聲響起,帶著睥睨及霸絕天下的氣息。
「寒霜劍,寒霜劍,實是委屈你了!」蕭月生搖頭輕嘆,面露惋惜之色,瞥了江南雲一眼。
江南雲明眸微瞪,大是不滿,嘟著檀口不說話,心下卻頗是惱怒,師父此話太傷人,好像自己配不上寒霜劍似的!
蕭月生輕哼一聲,挑了挑眉頭:「怎麼,覺得委屈了?!」
江南雲檀口緊閉,以沉默表示不滿。
「那我就讓你看看,寒霜劍究竟有何威力!」蕭月生淡淡一笑,劍訣一引,長劍隨之跟上,步子跨出。
江南雲只覺眼前的景像驀的顫了一下,仿佛整個世界都隨之一抖,這便是師父一引劍訣,一送長劍之威!
她不由心神俱顫,幾乎落下淚來,如此威力,令人敬畏與拜服。
蕭月生寒霜劍慢慢舞動,身法悠緩,在江南雲眼中,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皆似御使天地之力,整個世界仿佛都隨著他的動作而舞動,每一招,皆蘊著強大無匹的力量。
幾招過後,蕭月生便停下手,長劍一送,脫手飛出,倏然鑽入江南雲腰間的鞘內。
「這套御虛劍法,需要心與劍合,劍御心神,你清心訣的修為已經足夠,卻施展不出,實在太不用心!」蕭月生語氣責備,走到練武場旁的竹椅上,坐了下來。
江南雲坐到他旁邊,淡淡幽香撲鼻而至,蓋過了周圍繚繞不絕的花香,令人心緒浮動。
「是,弟子知錯了。」江南雲輕語柔聲,低頭認錯。
蕭月生不為己甚,嘆了口氣:「昨夜為師去洛陽城外看了看,左冷禪已經撤走,這個人物實不簡單,往後,他是你極大的對手,莫要再大意了!」
「師父放心!」江南雲忙點頭。
蕭月生看著蔚藍的天空,點頭微笑,左冷禪是一塊極好的磨刀石,替自己磨鍊一番江南雲,有這樣的對手,想必對她大有裨益。
……
趙仲宣乃洛陽三陽幫幫主,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為人極講義氣,深得幫眾們的愛戴。
這一陣子,他的脾氣極大,動輒發火,暴躁得很,旁人看得心急,卻又不知為了什麼。
趙仲宣面如冠玉,雖不識什麼字,卻並非沒有心計,反而極是謀略,乃是個不學有術之人。
自從東園幫成立,他便坐立不安,深感威脅。
驚鴻一劍蕭一寒,這般絕頂的高手,他一個小小的幫主,在武林中名不見經傳,若是有了衝突,自是毫無懸念,有敗無勝。
而東園幫的幫主,便是這位驚鴻一劍的弟子,若是有人敢惹東園幫,想必蕭一寒不會袖手。
有這般高手相護,還有哪個人敢惹東園幫。
但臥榻之旁,豈容旁人酣睡,既然同為洛陽幫的幫派,早晚必會發生衝突,只是時間早晚而已,除非,這位江幫主沒有什麼野心,只想守著小小的東園幫,不想擴充,一統洛陽。
他曾上謫仙樓吃過幾次早膳,看到了江南雲,自此憂心忡忡,據他觀察,這個江南雲雖是女子,野心卻極大,怕是更勝男子一籌。
這一日晚上,他一個人坐在屋中,推開窗戶,看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宛如冰輪般高懸,心中的焦躁似乎減輕了一些。
只是,一想到江南雲的威脅,他的心又開始焦躁不安,強勢如東園幫,定不會安分守己,侵掠難免,只是看發作的早晚了。
他倚在窗口,伸手到軒案上,替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抬頭一飲而盡,感覺說不出的舒暢,他放下茶盞,長長吁了一聲,忽然一笑,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
「趙幫主好興致!」一聲嬌脆的聲音驀的響起,趙仲宣猛的轉頭,窗外的梅樹下正俏生生站著一位曼妙女子。
此女身形曼妙,穿著一身月白羅衫,衣角不斷飄動,似乎有清風在不停的吹動,飄飄然如仙子謫塵。
如水的月下光,趙仲宣運功一打量其面容,頓時身形一震:「江南雲?!」
「正是小女子!」江南雲臻首微點,抿嘴輕笑。
趙仲宣看了一眼周圍,心下一沉,知道她進出自如,並沒有驚動幫中的兄弟,他臉色不變,頗是鎮定,沉聲問道:「江幫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