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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衝著他們的背影嬌哼一聲,頗是不屑:「鐵拳鐵膽,哼哼,膽小如鼠,還敢稱什麼鐵膽?!」
青年劍客晏北樓摸了摸鼻子,面露尷尬,這位陳廷和與其稱號其實不符,迎難而退的舉動,無異於打了晏北樓一記耳光。
「晴兒!」宋文清嬌叱,秀雅文靜的臉龐沉了下來。
「是,清姨。」晴兒吐了吐小香舌,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晏少俠,見笑了,莫與她小姑娘家一般見識。」宋文清向晏北樓襝衽一禮,溫婉的致歉。
「莫要折煞在下,宋姑娘太客氣了!」晏北樓急忙站起,抱拳躬身回了一禮。
晴兒嘟著櫻唇,悄悄的瞪了晏北樓一眼,待宋文清望過來,忙又恢復成楚楚可憐的模樣。
「在下也想趕路,不如一起同行?」晏北樓抱了抱拳,殷切的望向宋文清。
宋文清頗覺意外,轉身望向蕭月生,馬車是他的,自是由他作主。
「呵呵,多謝晏少俠好意。」蕭月生心思靈動,遠逾常人,馬上便明白了晏北樓的用意,擺手笑道:「小小的建安幫,翻不起太大的風浪,晏少俠不必擔憂。」
晏北樓頗是驚異的看了蕭月生一眼,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一眼看破,聽出了蕭月生的拒絕之意,只能點頭:「那請諸位小心,建安幫並非良善之輩。」
「多謝提醒。」宋文清微微頜首。
在眾人的目送下,蕭月生四人出了大廳。
凜冽的寒風猶如刀子一般割在臉上,大雪已經停下,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這個樣子,人們走起路來最易打滑,稍一不慎,便會仰天摔倒,好在他們皆是身懷武功,寒風吹在臉上,並不覺難以忍受,腳步也沉沉穩穩。
清脆的蹄聲響起,一輛狹長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他們跟前。
狹長的馬車泛著淡紫的幽光,透著神秘,轅中的兩匹馬通身銀白,沒有一根雜毛,賽過旁邊的白雪,圓大的雙眼精芒閃閃,靈動聰慧,神駿不凡。
「這便是你的馬車嗎?」晴兒被寒風一吹,臉頰紅撲撲的,嬌美可愛,她蹬著小蠻靴跑到兩匹馬旁邊,伸出小手,躍躍欲試,想要撫摸兩匹駿馬。
蕭月生點頭,上前打開車門,伸手肅請宋文清,一邊笑道:「正是,請進罷。」
「別摸!」見晴兒的小手湊近一匹白馬的馬頭,蕭月生忙出聲制止,笑道:「他們對陌生人戒心很重。」
晴兒依依不捨的看著兩匹馬,它們正斜睨著眼睛,精芒迸射,雄姿勃發,這般神駿的馬兒,她從未見過,一看便喜歡得不得了。
「晴兒,快上來罷!」宋文清提裾站在風中,溫聲催促,生怕晴兒開口討要駿馬。
寒風凜凜,吹動著她的貂裘,吹亂了她的留海,修長的睫毛似乎也被吹得拂動,楚楚動人。
「噢。」晴兒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兀自不忘回頭,依依不捨的瞧了瞧兩匹白馬,探身進了車廂。
馬車裡的豪華,令兩人吃了一驚,不由猜測二人的身份,如此奢華,應該非富即貴。
「咦,蕭先生,你不用出去駕車嗎?」
晴兒坐在宋文清身邊,打量著車頂的花紋,看得入迷,美侖美奐,低頭間,忽然發覺蕭月生竟坐在對面,不由驚詫。
蕭月生正端著白玉杯,另一手拿著一卷書,搖頭微笑:「不必,老馬識途,他們自己認得路。」
「真是好馬呀!」晴兒嬌聲讚嘆,羨慕之極。
蕭月生呵呵一笑,雖然瞧破了晴兒的心思,卻不會將自己的駿馬輕易送於人。
三個女人一台戲,雖然溫玉冰性子清冷,宋文清也沉靜少語,但卻有晴兒這個活潑乖巧的人兒,很快令二女開口,說個不停。
蕭月生一邊瞧書,手中端著白玉杯,不時輕抿一口碧蕪釀,耳邊聽著她們的燕聲鶯語,頗感愜意。
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是難免短暫,僅是走了小半個時辰,剛出登州城不久,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低沉的馬嘶聲響起。
蕭月生慢悠悠放下書,抬頭對溫玉冰笑道:「馬兒示警,看來建安幫忍不住動手了。」
車廂內並無暖爐,卻溫暖如春,溫玉冰一身月白羅衫,氣質越發的聖潔與脫俗。
她黛眉微微皺起:「他終於還是貪心過甚。」
溫玉冰自從碧水訣大成,靈智大開,眼光自然不同以往,陳廷和當初一閃而逝的貪婪之色,難逃她法眼。
而宋文清的深淺,他應該能夠覺察得到,卻冒險再次找上門來,自是貪慾薰心所致。
兩匹駿馬直覺靈敏,覺超人類,雖隔著很遠,卻已能覺察到淡淡的殺氣,於是停下馬蹄,嘶聲示警。
蕭月生輕輕掀開車門,走了出去,然後,馬車再次緩緩駛動,吱吱的聲音不停響起,卻是馬蹄踩在深厚雪中所發。
大雪封路,這時趕路非常的危險,好在官道上還有幾道車轍可能參照,定是有人逢上急事,只能趕路。
走了半里來路,路旁由曠野變成樹林,大雪壓青松,棵棵松樹皆披著白衣,更為挺拔。
兩匹白馬輕嘶兩聲,馬蹄放緩,蕭月生悠然坐在馬車的駕座上,寒風無法侵入他一尺之內。
「嗤——!」一道破風聲驀的響起,自松樹林中忽然射出十幾道暗器,鐵棘子,飛鏢,金鏢,飛刀,袖箭,各式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