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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我說的不對麼?」楊若男只是鸚鵡學舌,並不能了解其中真意,見黃藥師笑得這麼大聲,自然相問。
「呵呵,我笑你這話有趣,凡夫俗子可說不出這番話!」黃藥師止住笑意,一本正經的回答。
「嘻嘻,這話是我乾爹說的。」楊若男嬌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她口中說話,手下麻利的操縱著船槳,慢慢往湖裡划去。
黃藥師坐在她身側,拿著那根無鉤釣杆,垂入水中,真像釣魚的架式。
「唔,是他說的?看不出他倒還有一身雅骨。」黃藥師沉吟的點點頭。
此時蕭月生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大跌,不再是那高深莫測的絕世高手,而是一個狡猾的小子,將自己的桃花島三言兩語間騙了去,實在夠狡猾,沒想到這般透著雅致意味的話,竟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不過」,若男轉頭看了看四周,極為神秘的湊近黃藥師,招了招手,示意他將耳朵靠過來。
黃藥師依了她,將耳朵湊到她嘴邊。
「不過,我告訴你喲,這可是秘密,不能說出去的!」她鄭重的望著黃藥師,一臉正經嚴肅。
「不說,我定嚴守秘密。」黃藥師也鄭重點頭,心下卻大樂,感覺實在有趣,好多年沒有這般開懷了。
「嘻嘻,其實幹爹是怕小鳳媽媽生氣。」楊若男咭咭輕笑,明媚的雙眸眯在一起,說不出的可愛動人。
黃藥師聞著鼻端傳來的幽幽香氣,心中更覺這個小女孩冰雪可愛,極像蓉兒。
「這是怎麼回事,你小鳳媽媽為何生氣?」他確實不解。
這兩天,他已經見過小玉四女,也知道她們是蕭月生的妻室,為她們的絕世姿容感嘆不已,也有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之感,心中雖為蕭小子的用情不專惱怒,卻也無法表現,畢竟自己的外孫女將來也是那其中的一朵鮮花。
「小鳳媽媽心腸好,說被釣的魚兒太可憐,先要受穿唇之苦,再被人殺死,說乾爹太殘忍。我告訴你喲,這個南湖可全是我乾爹的!」楊若男將船槳掛到船舷邊,說著話,兩胳膊撐開,示意整個南湖都是她乾爸的,自豪之氣溢於言表。
說罷,她俯身趴到船沿,以湖水輕濯雪白如玉的小手。
「他買這個南湖做甚?」黃藥師將自己袖中的絲絹遞了過去。
「我乾爹將整個湖買下來,不讓人們在湖裡面釣魚,捉魚,這樣,小鳳媽媽便不會生氣了!」若男接過他的絲絹,優雅的拭了拭手,簡單的動作,卻透著一股大家之氣,一看即知受過極好的教育。
黃藥師皺了皺眉頭,「這般不是太過霸道了麼?」
「嘻嘻,現在是冬天,什麼也看不到,到了夏天,這湖面上全是蓮花,都是我乾爹種的,讓那些打魚的去採蓮,那時候,南湖可好看了,一片一片的,全是蓮葉荷花,那些酸秀才們,還有那些千金小姐們,都來這裡乘舟遊玩,熱鬧得很吶!」若男興奮的炫耀著,姣美的小臉滿是紅暈,艷麗異常。
黃藥師這才釋然,其實他只是雞蛋裡挑骨頭,這湖一旦被人買下,裡面的魚自然是主人的,別人也不能任意捕撈。
「那就沒人偷偷的釣魚?」
「不知道,我乾爹自然有辦法的,我沒問。」
「呵呵,你乾爹倒是滿疼你小鳳媽媽的。」黃藥師看若男小臉露出不高興的神情,忙轉開話題。
「嘻嘻,我乾爹對每個媽媽都很好的,外公你看沒看到我們院子有什麼不一樣?」果然,聽到乾爹的好話,她小臉陽光燦爛。
「不一樣?裡面很暖和,皆是綠色,便如春天。」黃藥師想了想,觀瀾山莊的內院跟外面簡直就是兩個季節,一個暖春,一個寒冬。
若男將放在船頭的古箏拿過來,盤膝坐下,將古箏置於膝上。
「我萍媽媽從小出生在草原,我乾爹便把地上全種了小草,綠綠的,真好看……。我聽乾爹說,我很快又會有個郭芙媽媽,……我記得她長得很美,我乾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喲!」她低頭調著弦,神態恬靜,口中卻不停的說話,一動一靜,倒有些不和諧之感。
黃藥師無言。
此時,湖面微微起風,若男的長髮自碧玉的髮簪里溜出幾綹,飄在鬢旁,為她又增幾分嫵媚。
在見到蕭月生的妻子們之前,他認為自己的女兒與外孫女容貌舉世數一數二,除了小龍女,其餘女子,皆得甘拜下風。
待來到觀瀾山莊,才知道自己倒有些孤陋寡聞,這觀瀾山莊裡的女子,無一不是傾國傾城,風華絕代,自己女兒與外孫女與之相比,倒顯得少了幾分雍容之氣。
芙兒嫁給蕭月生,開始他覺得委屈了自己外孫女,隨著接觸漸深,這種感覺越來越淡,反而有種高攀了對方之感,這種無形的轉變,只是內心,他是極自負之人,所謂的驢倒架子不倒,外表上仍是身在高處,心懷怨氣之狀。
「外公,容若男為您談上一曲如何?」若男調好了弦,兩手輕按弦上,嬌笑著對黃藥師道。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若男要談什麼曲子?」黃藥師看她腰直手輕,兩手按弦,即涌端莊之氣,心知必是經過名家調教,倒也不敢小覷。
「就談曲悵寥闊吧,這是我乾爹最喜歡談的曲子。」若男平靜的回答,宛如換了一個人,陡然間長大不少,捏著蓮指,輕輕將鬢旁的長髮捋至耳後,舉止竟有透出幾分優雅嫵媚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