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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松針簌簌而落,宛如下起小雨,比剛才落得更多更密。
猛虎嘴角已經帶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緊盯著蕭月生,眼中的血色已經褪下去,恢復琥珀色。
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一連四次,被蕭月生袈裟伏魔功拂中,摔得慘痛,它原本的盛氣有些衰了。
它步履蹣跚,搖搖晃晃,步子不穩,隨時會倒下一般,眼中神光黯淡,慢慢走向蕭月生,眼中再沒有了敵意,小心翼翼的靠近。
「公子,你收伏它啦!」方雪晴歡喜的叫道。
蕭月生眼中清光閃爍,緊盯著老虎琥珀般的眼睛,忽然呵呵笑了起來:「有趣,這隻虎真是有趣得很!」
方雪晴以為蕭月生高興,也跟著一塊兒歡喜,笑道:「公子英明神武,連百獸之王也能收伏了!」
蕭月生笑眯眯的搖搖頭,伸手輕輕推開她,讓她靠後,令方雪晴大是疑惑,不知怎麼了。
「吼!」一聲怒吼,如一道風吹至,近在咫尺,猛虎忽然發難,猛的撲向蕭月生。
……
「就知道!」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袖子再次一拂,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宛如重捶擂鼓,令人頭皮發麻。
「呼」的一聲,猛虎橫著飛了出去,一直飛出三丈多遠,重重撞到那塊兒大石頭上。
大石頭正是它先前站在腳下的,崢嶸嶙峋。
「砰」一聲巨響,這一下摔得極結實。
猛虎摔在上面,一下子軟了下去,如一個破布袋落到石頭上,趴在上面一動不動,閉過氣,昏迷過去了。
方雪晴瞪大明眸,吃驚的道:「公子,它……它竟耍詐?!」
蕭月生笑著點頭,打量著石頭上的猛虎,興致盎然:「誰說不是?!……呵呵,它都快成精了!」
「咯咯……」方雪晴嬌笑起來。
她覺得有趣,這隻老虎竟然詐降,力敵不成換成智取,比得上人了,只聽說過狐狸狡猾,卻沒聽說過老虎這般做。
「公子,它不要緊吧?」她見老虎躺在石頭上,一動不動,略有些擔心,想去探一探,又怕它又在耍詐。
「不要緊,這一回算是真回去了!」蕭月生笑著搖頭,慢慢靠近,走到猛虎身邊。
它平躺在那裡,眼睛閉上,一動不動,仍覺其威勢不減,爪子鋒芒隱隱,腹部起伏,呼吸之間,也帶著懾人之勢。
蕭月生伸手按到「王」字上,一股內力透過掌心,慢慢渡了過去。
「嗚……」低低的呼嘯聲響起,如悶雷在緩緩滾動,它慢慢睜開了琥珀般的眼睛。
看到蕭月生的臉近在眼前,它似乎一驚,忽的站了起來,隨即搖搖晃晃,如喝醉了酒。
蕭月生站起來,饒有興致的與它對視,笑眯眯的。
「吼……」低嘯聲響起,它雙眼大亮,身子一扭,一躍躥了出去,斜射進了樹林中,如一陣風颳過,消失不見。
「公子……」方雪晴忙道,看著猛虎消失的方向。
蕭月生笑了笑,擺手道:「不管它,咱們繼續采參!」
方雪晴又看了看猛虎消失之處,玉臉透出疑惑,忙問:「公子,就這麼放過它麼?」
「暫且放一放,不急。」蕭月生笑道,舉步飄飄向前。
身前枝葉紛紛放開一條路,低伏下去,如臣民遇帝王,蕭月生前行時毫無阻礙,方雪晴忙跟了上去。
……
兩人越走越高,溫度越來越冷,似是到了暮秋時節,兩人衣衫單薄,卻不覺涼意,蓋內力之妙用。
方雪晴興高采烈,興奮勁兒透出眉梢,掩飾不住,她這一路上已經采了十幾株野參,由不得不高興。
她曉得野參的珍貴,而且,蕭月生所尋到的野參,個個都是年份甚久,不下於百年。
過了百年,那個個都是珍品,價值難測,方雪晴每挖一株,都興奮得像一個孩子。
她的絕玉手越使越順,越挖越順手,挖起來也越來越精準,蕭月生教了她一個法子,手按上野參,慢慢送入一股青絲般內力。
這絲內力越細越好,還得操縱自如,若內力不純,絕難做到,方雪晴練功刻苦,性了堅毅,勉強做得到。
這絲內力進入野參之中,會體會到其中的經絡,不僅人有經絡,植物也有,只是甚少有人去理會。
一絲內力進入,沿著野參經絡,慢慢運行,走遍它們每一根細須,這個時候,閉上眼睛,如練功時的內視,再按一種玄妙的心法。
心法運行之下,腦海中隱隱約約出現一幅人參的輪廓,手下野參的方位與形狀已經理會於心。
再下手挖掘時,心中有數,絕玉手施展,只需數下功夫,一株野參便完整挖出來,放入玉匣中。
方雪晴明白,這是公子的點撥,也是練功之法門。
十幾株野參下來,她只覺內力活潑,運轉如意,如臂使指,比原來精進了一層,大是欣喜。
武功大進,又有大收穫,她難掩興奮,整個人喜氣洋溢,令蕭月生也受了感染,覺得愉快。
過上一陣子,方雪晴便會談起先前那隻猛虎,既兇猛,又狡猾,令她印象深刻,這一會兒畏懼之意消除,反而覺得可愛。
她不時的問:「公子爺,咱們把它領回去,好不好?」
每當這時候,蕭月生只是笑著搖頭,卻不多說,有時候裝聾作啞,裝聽不到,不予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