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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花斜身一閃,腳下前沖,倏的一下出現在他左側,右掌輕輕一斫,正中右臂關節處。
「喀嚓」一聲響,清脆明亮,眾人聽在耳中一怔,隨即汗毛不由豎起來,這顯然是骨頭斷了的聲音。
馬春花一記掌刀,隨即一腳踢出,無聲無息,突然迅捷,踹在他腰間,飛了起來。
「砰」的一聲,閻基跌在南蘭跟前,她忙一退,縮到華貴男子懷裡,絕麗臉龐露出驚色。
男子跨前一步,擋在她身前,皺眉望向閻基。
閻基臉色青白,額頭滿是冷汗,左手握著右臂關節,揉了幾下,飛快撕一塊衣襟,纏到臂上,綁到身上固定住。
他手法利落,熟練輕巧,轉眼的功夫已經綁好斷臂,站起身來,看到了身前的華貴男子。
他看一眼,沒有在意,轉過身去,要對馬春花說話,忽然一動,猛的轉過身。
「你……您是田相公?!」
華貴男子一笑:「你認得我?」
閻基露出諂笑,忙道:「十三年前,滄州府,小的曾服侍過你老!」
華貴男子低頭沉吟,臉色一變,點點頭:「你是那跌打醫生?怎麼學了一身武功,做起寨主了?」
……
馬春花渾不在意,招呼眾人,回到鏢車旁,來到蕭月生跟前,笑盈盈道:「師父,我做的如何?」
蕭月生身著一身道袍,盤膝坐著,雙手掐訣,微闔眼帘,神情淡漠清冷。
聽到她說話,眼帘輕啟,瞟她一眼,搖頭道:「拖泥帶水,火候差得太遠!」
馬春花吐吐香舌,斟一盞茶,雙手遞給他,笑道:「我是頭一次嘛,下一次就好了。」
蕭月生接過茶盞,輕啜一口:「廢話太多,下手不准,心慈手軟,婦人之仁!」
馬春花苦笑,無奈嘆道:「師父,您就不能夸一誇我,總要訓人家!」
蕭月生瞟一眼正與那華貴男子說話的閻基,哼了一聲:「你還留他在那裡說話,……直接廢了他武功,扔到外面就是!」
「我已經斷了他胳膊,不能動手啦!」馬春花得意的道。
蕭月生搖頭:「看他模樣,便是跌打醫生,斷他一隻胳膊,根本算不得什麼,豈能令他膽寒?!」
「嗯,那倒也是。」馬春花點頭,想了想,為難道:「我還是下不去手呢。」
「想一想他們若武功強於你,會如何就是了。」蕭月生放下茶盞,淡淡說道。
馬春花點點頭,臉色陰沉下來,若是這一鏢出了問題,飛馬鏢局必然破滅,無法償還巨額的鏢銀!
為了這些鏢銀,鏢師們必然拼死護衛,死傷必然慘重,偌大的飛馬鏢局,必將灰飛煙滅。
蕭月生淡淡道:「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這個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懂。」
說罷,便不再說話,喝了兩口茶,雙手掐訣,闔上眼睛。
……
正說著話,忽然一聲冷笑,直灌入眾人耳朵,仿佛一記重鼓,心頭不由的一跳。
蕭月生眉頭一挑,睜開眼睛,馬春花望過來。
「師父,是高手!」她低聲道,臉色緊張。
想不到,自己這車鏢銀招來這般多的覬覦,這樣的高手都現身,真是人為財死!
她憤憤想著,低聲道:「師父,能不能敵住他?!」
蕭月生瞥一眼她,搖頭輕笑:「怎麼,害怕了?」
「這人的內力,委實深得很!」馬春花嘆道,盯著蕭月生看。
「嗯,比你強一些。」蕭月生點頭,淡淡一笑:「是敵是友,未為可知,等一等再說。」
他目光敏銳,瞥一眼南蘭與其丈夫,見他們臉色蒼白,身子輕輕顫抖,心知有異,隱隱覺得,怕不是為了鏢銀,而是為了這兩個人。
他雖與馬春花說話,心神卻籠罩周圍,那邊人的話也聽入耳中,一心數用。
他曉得,那華貴男子名叫田歸農,顯然也是個知名人物,與閻基乃是故人。
這田歸農的武功雖不值一提,但在常人眼中,想必也是高明,否則,那閻基不會如此。
外面那身材瘦長,抱著孩子的男人,竟將他嚇成這般模樣。
第11章 還譜
忽然,田歸農一拉南蘭,身形一閃,射向大廳口,急促中帶著幾分倉惶。
他二人一下停在廳口,一動不動,慢慢後退,臉色蒼白,如一張白紙一般。
大廳緩緩走進一人,卻是個瘦長漢子,臉色泛黃,雙眼如鷹目,緊盯著南蘭。
南蘭臉如白紙,嘴唇翕動,手緊緊拉住田歸農。
田歸農二人隨著大漢的前進而後退,保持著與他的距離。
南蘭忽然放開田歸農的手,扭身走到麥稈上,徑直坐下來,一動不動。
田歸農身子顫抖,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似乎怕極了大漢,毫無反抗之意志,先前的瀟灑蕩然無存。
那閻基的臉色亦是一變,忙低下頭,不敢看大漢。
「打遍天下無敵手,金面佛苗人鳳!」馬行空低聲喃喃,神情激動,坐直了身子。
蕭月生與馬春花都聽到,對視一眼,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漢子,竟然便是天下第一高手!
蕭月生饒有興致的打量他,掃視他一眼,搖搖頭,此人內力雖然深厚,卻未練及內腑骨髓,外壯而已,卻是無法延長壽命,對於武道,尚未登堂入室,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