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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鳥兒驚得四散飛開,不遠處馬兒輕刨前蹄,不安的躁動。
「哈哈,哈哈!」他狂笑聲中,揮刀衝出,如一支利箭,轉瞬之間沖至跟前,刀光如練,斜斜一斬,呼嘯作響。
其餘四人面面相覷,以為大哥被刺激得瘋了。
大漢確實瘋狂,刀刀如練,亦如閃電,奮不顧身,刀刀皆是只求殺敵,不求自保。
他雖刀法不強,但處於瘋狂狀態,使不出精妙的招式,僅是一些基本的斬、劈、砍、削,來來去去,便是幾式。
但他瘋狂之下,速度與力量大增,長刀快得出奇,加之招式簡單,奮不顧身,刀刀都是玉石俱焚,一時之間,藍如雨也拿他沒辦法。
「大哥……?」儀琳擔心的望著場中。
大漢狀似癲狂,模樣嚇人,慘烈無比,好似不要命一般,她有些擔心,會不會出意外。
蕭月生拍拍她香肩,低聲道:「你用彈指神通救人便是。」
儀琳眼前一亮,小手用力一拍額頭,竟忘了此事。
藍如雨避其鋒芒,但二者功力相差極大,即使他拼命,仍是技不如人,二十幾招過後,藍如雨身形倏閃,趁隙而進,劍尖一點,隨即飄然退後。
「噹啷」長刀滾落地上,打著翻轉,他捂著手臂,兩眼血紅,死死瞪著藍如雨。
他頭髮散亂,衣衫有幾處破洞,俱是身體要害的部位,膻口,乳突,氣海,諸大穴。
這幾處破洞都是劍尖所致,若是藍如雨刺深一點兒,他小命早就嗚呼哀哉。
「想報仇,再練十年罷!」藍如雨輕哼,不屑的望他一眼,長劍歸鞘,轉身便走。
「站住!」四個黑衣漢子撲上來,圍住她。
藍如雨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轉身,清冷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一圈,落到那大漢身上。
「你們退下!」大漢狠瞪她一會兒,揮揮左手,沉聲哼道。
「大哥——!」一個大漢不甘的大叫。
另有一個大漢接著道:「大哥,機會難得,好容易堵著她了,咱們一起上,做了她!」
「是啊,大哥——!」另二人一齊叫道,殺氣凜凜,死死盯著藍如雨,似是看一個死人。
「我報仇,不需要跟人一起!」大漢擺手,煩躁的大喝。
四人見他如此,無奈的對視一眼,嘆氣連連,不甘不願的退後兩步,讓出道路。
藍如雨看也不看他們,身形一點,飄然躍起,自眾人頭頂掠過,落到小亭中。
四人握緊拳頭,死死瞪著她,目光灼灼,精芒四射,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被女人自頭頂跨過,實在是一件極晦氣的事,況且,她如此明目張胆,實在欺人太甚。
蕭月生搖搖頭,女人真是小心眼,藍如雨顯然是嫌這幾個竟敢無禮,想要教訓他們,找不到藉口,便尋機生事,挑撥他們,讓他們搶先動手,她趁機順水推舟。
大漢嘆息一聲,走到他們跟前,擋住他們望向藍如雨的目光,擺擺手:「走罷!」
說罷,扭身便走,場面話也不說半句,垂頭喪氣。
那四個大漢猶是不服,跟在大漢身後,不時回頭,怒瞪藍如雨。
儀琳輕拍胸脯:「謝天謝地……」
藍如雨橫她一眼:「你是怕我殺他們?!」
出家人不打誑語,儀琳從不說謊,點頭道:「是呀,他們是來殺姐姐你的,我可擔心,你會殺了他們呢!」
「不是惡人,我才懶得殺他們!」藍如雨輕哼。
蕭月生眉頭輕蹙,搖了搖頭,嘆息道:「他們能找到這裡,定有人通風報訊。」
「通風報訊?」儀琳訝然,望了望藍如雨,又望向蕭月生:「大哥,會是誰通風報信的?!」
「你想想,知道咱們有四匹馬,會是誰?!」蕭月生微微笑問。
儀琳稍一思忖,秀臉微沉下來,輕輕嘆息,已然猜到,除了剛才那四個人,又能是誰?!
一時之間,她心亂如麻,人性本善,人性本惡,實在難以分得清楚,剛才那四人,看起來是如何的可憐,如今的老實,偏偏口是心非,答應自己改惡從善,轉頭變臉。
……
他們有時錯過宿頭,便在野外住一宿,到了傍晚,便找一個背風之處,蕭月生布置一個陣法,他們並不覺寒冷。
幾匹駿馬也被他的陣法籠罩,仿佛置身溫暖的春天。
故晚上的時候,他們反而更覺舒適。
毫無顧忌之下,三人趕路極快,幾天的功夫,便回到了觀雲山莊。
藍如雨並沒有應蕭月生之邀,而是去了臨安城,找一家民居,租了民居住下來。
蕭月生乍一進得山莊,向問天一身白衣,飄然出現在大門口,躬身相迎。
「向總管,這一陣子,可有事情?」蕭月生邁步往裡走,一邊隨嘴問道。
「莊主,小姐昨天回來了。」向問天說道。
「嗯,她也該回來了,」蕭月生點點頭,腳步一頓,扭頭問:「武林中近來可有什麼大消息?」
向問天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風平浪靜的。」
蕭月生眉頭皺了皺,輕哼一聲,邁步往裡走。
在通往後花園的月亮門前,劉菁匆匆迎了出來,白衣飄飄,宛如龍女,芙蓉般的臉上滿是歡喜,偏偏她又極易害羞,有儀琳在一旁,便強做矜持,不表露出來,只是淡淡說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