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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馬鞍的箭壺中取出一隻短矢,矢身漆黑無光,約有筷子粗細,後翼箭簇似是由鐵片製成,雖然黯淡無光,卻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氣。
他搭矢於箭,緩緩拉出,似是極為吃力,到了半滿,已是無力再撐,箭矢緩緩瞄準端木青的後背。
「嗡——!」的一聲,弓弦顫抖,一片殘影,一道黑光驀然破空而去,直衝端木青後背,快逾閃電,避無可避。
正垂手而立的蕭月生忽然揮袖,似是漫不經心的隨意一揮,恰經其止方的黑光陡然一黯,隨即消失不見,幽黑無光的箭矢已化為齏粉,飄飄落下。
那三人不由望向蕭月生,見他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目光溫潤,卻透著一股嘲意,一股寒氣不由自背後升起。
這位騎士首領的這一箭,號稱追魂箭,箭下追魂,從無失手,一者其速太快,二者他射出的時機極佳,令人防不勝防。
這一箭被人輕巧的破去,令他的信心不由降至谷底,索性收起長弓,「鏘——」的一聲,腰間長刀出鞘,一泓寒光橫空出現,冷意森森,帶著一股腥氣,此刀定是殺了不少的人。
這一陣的功夫,場中的箭矢已零零落落,他們已經一股腦的將壺中箭矢射光,卻一箭也未碰到對方。
蕭月生五人似是任人被害的羔羊,並不反抗,只是自衛,見他們箭已射光,也未趁機反擊,仍舊一步不邁的撥打著零星的箭矢。
「殺——!」玄衣鐵騎的首領長刀一揮,刀尖指向蕭月生五人,怒聲吼道,氣勢雄渾。
「殺——!」眾騎士驀然長喝,整齊劃一,氣勢更盛,沖天的殺氣足以令人腿軟。
他們飛快的收弓拔刀,「鏘——」「鏘——」的聲音此起彼伏,道道寒光閃爍,內外兩圈的人飛快的聚攏,仍舊維持著圓形,壓縮向蕭月生五人,宛如刀輪般滾向五人,雪白的刀光晃眼。
蕭月生緊了緊手中的細草,忍住手癢,仍未出手,只是自懷中抽出一柄摺扇,當作兵器,輕敲襲至跟前的長刀。
刀光如電,嘶嘶的破空聲,夾雜著隱隱輕嘯聲,這些玄衣鐵騎皆是精英的高手,放到武林之中,也算得上是二流的高手,合於一處,加之精絕的騎術相輔,戰力實與一流高手無異。
他雖不回頭,元神卻在觀看著其餘三人的表現,五師妹柳清泉,中規中矩,姿態嫻雅曼妙,劍法以守勢為主,似是不想讓端木雪看到自己殺人。
二師妹李若雲卻沒有這番顧忌,秀髮披肩,裘衣似雪,長劍如霜,殺機蘊於曼妙的招式間。
她揮劍輕描淡寫,似是嬌柔無力,但轉眼之間,已有兩人折於她劍下,只是她劍中蘊著寒氣,雖已刺中對方的心臟,卻並無血噴出,寒氣已封住傷口,只是人掉落馬下,無聲無息。
端木青左手圓刀,凌厲異常,道道電光在身邊環繞,抵擋著輪番劈至的長刀,雖能抵禦,卻無力反擊,堪堪承受。
場內形勢僵持不下,轉眼之間,折在李若雲劍下之人,再增三位,這些騎士方才驀然發覺,原來場內武功最強者,竟是出劍嬌無力的李若雲,不由的多了幾人襲向她,端木青的壓力輕了一層。
場外的玄衣鐵騎首領目光森冷,盯著李若雲,殺意大盛,但望了一眼身形瀟灑自如的蕭月生,卻又按捺下來,不敢輕舉妄動。
他有一種感覺,場內最危險之人,便是這個男人,一旦自己出動,他必會跟著發動,那形勢怕是驟然急轉。
他雖不發動,蕭月生卻已有些不耐,看起來,沒有什麼值得再等待的,還是了結了他們罷!
他左手向天一揮,似是天女散花,漫天綠光一閃而過,隨即慘呼聲此起彼伏,「砰砰」的墜馬聲接連響起。
內圈之人一個不剩,皆已倒在地下,無聲無息,唯有無主的黑馬緩緩停下腳步,低頭嗅向自己的主人。
外圈的騎士微微一怔,胯下的黑馬卻並不停歇,仍在繞圈而行,馬上諸人,森冷的目光帶上幾分愕然,但沒有首領的命令,仍舊不停歇,揮著長刀,向內靠攏,代替原本的內圈,攻向蕭月生四人,悍不畏死。
蕭月生搖了搖頭,他才不管畏不畏死,右手再次一揮,綠光閃過,「砰砰」的墜馬聲再次響起,端木青有些目瞪口呆,圓刀橫於胸前,愕然的轉身。
他不必擔心背後有人偷襲,因為場內除了圈外的三騎,再無一個馬上之人。
「唉——!」蕭月生以摺扇輕敲了敲掌心,望向不遠處的三騎,有些失望的搖頭:「這便是鐵騎會?……令人大失所望啊——!」
騎士首領的目光似欲噴火,將蕭月生焚成灰燼,卻緊咬著牙,一言不發。
他目光漸漸收回,緩緩掠過躺在草地上生死不知的手下,對身邊的兩騎道:「走!」
那兩騎卻一不動,倔強的望向他。
「呵呵……,不必擔心,你們三個,並未與在下等伸手,姑且饒你們一回便是!」蕭月生擺擺手,呵呵笑道。
「你們回去,召集人馬,再決雌雄吧,……想必以你們的手段,找到我們,易如反掌!」蕭月生抬步,緩緩向前,走向三人。
三人的馬不由退後一步,隨即被他們的主人勒住。
「不過,須得留你們的兵器!」蕭月生淡淡說道,目光溫潤的望向首領。
「好!」玄衣鐵騎的首領毫不猶豫,冷哼一聲,解下腰間的長刀與背後的長弓,扔到了馬下,隨即,一勒韁繩,調轉馬頭,縱馳而去,披風獵獵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