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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又堅又韌,用來作兵器,遠非刀劍能傷,蕭月生倒想了起來,他當時還打算用紫竹做根打狗棒送給岳母黃蓉呢,只是事情一拖,便給別的事情沖走了,此時張天師這麼一賴皮,便把未曾忘卻的想法給激活,倒有幾分不舍。
「唉——!那個楊老頭更貪心,竟想把凌波亭里的玉桌搬走!」蕭月生搖頭苦笑。
凌波亭中的石桌是一整塊溫玉,雪白無暇,價值難測,難怪黃蓉見到如此作派,不由感嘆奢侈。
這塊玉放在這裡,只是坐著舒服而已,但對於練武之人或修道之人,那作用亦是非凡,楊真人的打算,便是搶回去作為蒲團,坐在上面調息入定,以增道功。
「他不是想拿清虛丹的丹方交換嗎?!」小玉止住了咯咯的嬌笑,嬌顏緋紅,喝了口茶,抿嘴笑道。
「誰稀罕他的清虛丹?!」蕭月生哼了一聲,其實,他早已偷偷摸摸進了符籙三山的派中密室,他們的那些道書秘笈,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清虛丹的煉製之法,亦在其中。
雖做得不甚地道,但他行事本就隨心所欲,無所拘束,再者,那原本是蕭月生十多年前參悟道法時所為,那時,與他們還未相交,他心底也毫無愧疚之念。
清虛丹本是閣皂山道士築基之用,有伐毛洗髓、祛除身體雜質,從而脫胎換骨之效。
雖然並無一步登天之效,但對於體質的改善卻是極為顯著,是延年益壽的靈藥。
「咯咯……,也怪不得他們賴皮,公子爺對他們也是不客氣的很,在他們那裡,看上了什麼東西,還不是非要拿回來?!」小玉咯咯笑道,頗有幾分興災樂禍之嫌。
這話倒是不假,張天師他們的行徑,也是被蕭月生給逼出來的,若不如此,實在心氣難平,來而不往非禮也,自是不會對他客氣。
「唉——!這些傢伙,枉稱高人,心眼卻忒小!」蕭月生恨恨的長嘆了一聲,有些憤忿的詆毀。
小玉笑而不答,知道他是說笑,他們幾人,看似小心,卻極是豁達,尋常人眼中價值連城之物,卻難以煩擾他們之心,東西是其次,關鍵是誰占了上風,占盡上風,才是他們得意洋洋之所在。
……
清晨,昨日的陰翳早已散去,天空澄藍,剛升上東方的太陽射出萬丈霞光,將整個天地染成金色。
蕭月生與謝曉蘭兩人沿著西湖蘇堤緩緩散步,聞著清新的空氣,說不出的悠閒。
自從準備靈鷲宮的開派大典,謝曉蘭便一直忙碌得很,再者有臨安四花在,兩人很久沒有這般獨自呆在一起了,於是蕭月生便邀她出來,散散步,不讓她那般拼命的練功。
兩人也不去那月白的畫肪,只是沿著岸邊慢慢走,速度如龜行。
「曉蘭你把靈鷲宮看得太重了!」蕭月生輕揮著手中的柳枝,如同夏日驅趕蚊蠅一般,渾身透著一股輕鬆愜意。
「哦?」謝曉蘭一身湖綠色的羅衫,將雪白精緻的面龐襯得越發皎潔如月,兩朵淡淡的紅雲涌在臉頰,盈盈秋波打量著金光粼粼的湖面,只覺周身被蕭月生的氣息包圍,說不出的異樣。
「靈鷲宮既然重開,便算完成了你師父的夙願,至於是否強盛,卻也不必強求!」蕭月生握住這段新綠的柳枝,在晨風中淡淡說道。
晨風依舊冷冽,旁邊的柳樹尚未醒來,他手中的柳枝卻仿佛來自春天,清綠如雨後新枝。
「可是……」謝曉蘭雪白貝齒輕咬了咬紅潤的櫻唇,內心並不贊同這般消極。
「呵呵……,不要著急,慢慢來,一點一點兒變強,這才有意思,否則,悠悠歲月,也實在太過無聊!」蕭月生轉回身,神態瀟灑,繼續沿著柳堤踏著平整的碎石漫步。
謝曉蘭跟在他身旁,心下有些疑惑,何來悠悠歲月之說?
「咦?有意思!」蕭月生忽然輕咦了一聲,深邃溫和的目光望向遠處走過來的三道人影。
「怎麼了?」謝曉蘭自沉思中抬頭,望向蕭月生。
「還真巧了,遇到熟人了!」蕭月生溫玉般的臉龐表情甚是奇特,似笑非笑,古怪莫名,讓謝曉蘭忍不住盯著他看了又看,然後才轉頭望向前方。
前方的三道人影正迎面走來,步伐邁得也甚是悠閒,空間對蕭月生的目光無法形成阻礙,雖然隔著甚遠,卻已認出,來人是曾與他有一段同路之誼的東方雷。
東方雷的兩位雙胞胎侍女一左一右,緊跟在他身後,一位負劍,另一位背琴,俏麗動人。
而容貌俊逸,英姿勃發的隱劍谷少谷主東方雷則負手悠然而行,一邊打量著湖面,一邊與身旁的兩侍說笑,絲毫不輸於蕭月生的輕閒。
「他是誰?」謝曉蘭目光亦是銳利過人,能夠看清東方雷三人,微蹙了一下秀眉,輕聲問道。
「隱劍谷的少谷主東方雷。」蕭月生轉頭笑了笑,令謝曉蘭又是一片狐疑,不知他為何無故發笑,不過馬上聽到了原因:「他曾受人託付,要殺你!」
「慕容業?」謝曉蘭黛眉微蹙,極是動人。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蕭月生搖頭。
「哼!隱劍谷……,就憑他的武功,也想殺我?!」謝曉蘭有些不屑的撇了撇紅潤的櫻唇,如今的她,已非吳下阿蒙,東方雷的武功在她眼中實算不得什麼。
「他的劍法應該不賴,要不,幹嘛叫隱劍谷呢?!」蕭月生微微笑道,有些調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