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9頁
只是,少陽掌博大精深,非是一日之功,即使他刻苦精進,也唯練至第三層,而第四層仿佛遮在迷霧之中,亦如海市蜃樓,隱隱約約,卻遙不可及。
「錢兄弟!錢兄弟!」他正在院中凝神運氣,神歸於元,與少陽真氣凝為一體,耳邊忽然傳來呼喚聲。
他緩緩散氣,心神脫離,回到外界,外面的呼喚更促。
聽出是幫中掌令使孫千峰,他忙答應一聲:「可是掌令使,馬上便來!」
幫中的掌令使,乃是掌管幫主令牌之位,幫主所命,多是由其傳達,可謂位高權重。
他僅是一個小小的堂主,在掌令使跟前,微不足道,不敢怠慢,忙飛身而起,拉開院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一身灰色短打,看上去不像是位高權重的掌令使,更像是一個平常的農家漢子。
他目光平和,並無精氣神外溢的精芒,溫和有禮,顯得和藹可親,易令人親近。
錢昭慶卻不可小視,掌令使的武功,深不可測,在幫中數一數二,否則,也當不成掌令使,只是他素來行事低調,不顯山不露水,武功更是甚少施展,外人很難知曉。
唯有如錢昭慶這般,武功修為頗高之人,方能覺察出掌令使的森森氣度。
而且,這位掌令使有一個習慣,對幫中的弟兄,一慣以兄弟稱之,不以職位相稱,在他眼中,一律平等,深得幫中兄弟們的敬重。
「掌令使,快快請進!」錢昭慶抱拳一禮,露出歉然神色。
孫千峰抱了抱拳,微微一笑:「錢兄弟可是在練功罷?」
錢昭慶露出一絲赧然,笑道:「我是笨鳥先飛,況且閒著無事,練功打發時間最好不過。」
孫千峰呵呵一笑,道:「錢兄弟,且隨我去罷,幫主相召。」
「啊?!」錢昭慶一驚,大喜過望,忙道:「請掌令使稍等,我馬上便好!」
說著話,他急急忙忙衝進屋子,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衫,他知道幫主喜歡潔淨,容不得儀表不整。
轉眼之間,他收拾完畢,儀表素潔,乾淨利落,精神飽滿,看上去更增幾分人才。
孫千峰露出瞭然微笑,搖了搖頭,道:「不錯,咱們這便走了,莫讓幫主等急了。」
「掌令使請——!」錢昭慶躬身一禮。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出了院子,繞過兩道小院,來到一間氣派的院子前。
「幫主,錢堂主來了。」孫千峰站在院子外面,抱拳說道。
他聲音沉穩,仿佛緩緩流動的江水,朝前慢慢的推了過去,雖然緩慢,卻一往無前。
「進來罷!」糯軟如蜜的聲音響起,傳入心底,只覺得周身酥麻,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兩人推開院門,見到庭院前,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彎腰修剪著院中東花圃的牡丹花。
她微躬著身子,形成優美的弧度,令人觀之血脈賁張,錢昭慶忙低下頭,不敢再看,眼前卻清晰浮現著她的曼妙身形。
江南雲直起身,看了一眼錢昭慶,沖孫千峰擺擺手:「成了,你先下去罷。」
孫千峰抱拳一禮,倒退著出了小院,拉上院門。
……
江南雲盯著錢昭慶看,一句話不說,負著手,來回走了幾步。
錢昭慶雖然膽氣極足,被幫主這般看著,卻露出侷促神色,有些不安的動了動。
江南雲站定,正在他身前,輕哼一聲:「錢堂主,你好大的膽子啊!」
錢昭慶抬頭,緊抿著嘴,直視江南雲,抱拳道:「屬下莽撞了!……請幫主責罰!」
江南雲修長入鬢的眉毛一挑,輕哼道:「責罰?!……做都做了,責罰又有什麼用?!」
錢昭慶慚愧的低下頭,一言不發,不屑為自己分辯。
「嗯,當時的情形,我已經聽人說了。」江南雲悠悠說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將他宰了,也算是沒為我清平幫丟臉!」
「幫主……?」錢昭慶急忙抬頭,疑惑的望著江南雲。
江南雲轉過身來,負手而行,來到花圃中間的小亭中,在石桌前坐下來,淡淡道:「你倒是打出了咱們清平幫的威風,若是換了我,也會如此做。」
錢昭慶跟著她來到小亭中,站在她對面,驚訝的望著江南雲,實未想到幫主竟如此說。
「坐罷。」江南雲指了指前面,儀態氣度,隱隱可看出其師蕭月生的影子。
錢昭慶想了想,坐到她對面,眼神卻是不敢與她對視。
她明亮的眸子,仿佛帶著懾人的魔力,一旦相接,便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無法移開眼睛。
江南雲親自斟了一杯茶,遞到他對面,淡淡說道:「你練功勤奮,進境極快,值得嘉獎。」
「這是屬下應做的。」錢昭慶雙手端起茶盞,忙說道。
江南雲搖搖頭,笑了笑:「不必多說!……嗯,給你什麼獎勵好呢?」
她沉吟片刻,一拍手,道:「這樣罷,我帶你去見一見家師罷。」
錢昭慶眼睛頓時瞪大,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怎麼,不想見一見家師?」江南雲笑盈盈的問。
「不是!」錢昭慶急忙搖頭不迭,吸了口氣,緩緩問:「是……是蕭大俠?!」
江南雲微微點頭,笑意盈盈。
「這……這……」錢昭慶激動得難以名狀,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