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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搖頭,他嘆息一聲,勉強將體內出現的一丁點兒內力附於指上,伸指在眉宇間疾點,太陽穴,泥穴,神堂,百會,玉枕,諸穴依次點過。
乍一點完,他軟軟倒了下去,陷入昏迷中。
這一昏迷,便是一夜,第二天清晨,他被一陣嗚嗚的狗叫聲驚醒,醒過來,轉頭一看天色大亮。
他已經施展定神訣,將元神之珠定住,不讓元神之珠隨意亂動。
此珠定住,則喜怒哀樂,不復原先的強烈,多了一層淡漠,冷眼旁觀,雖有喜怒,卻不會動心。
他一動心,元神波動,力量強橫,衰弱的身體實在承受不住這般的摧殘。
定神決是他獨創的奇術,是為了指點弟子們所創,施展此術,定住她們元神,可讓他們體會大道有成的心境。
除此之外,施展了此術,心境大升,修為自然增長精猛,乃是出奇制勝,劍走偏鋒之法。
只是此術也有後患,他一直沒有施展。
此時,恰好用得到,他不禁生出幾分敬畏之念,仿佛冥冥之中,真的有無形力量,支配著自己做事。
他慢慢下榻,身體仍舊虛弱,眼前眩暈,滿天金星,每走一步都使出吃奶的力氣。
他走出屋子,一條大黑狗搖頭擺尾,在他腳下扭動身子,嗚嗚作響,汪汪叫兩聲。
「明月,明月!」蕭月生依著記憶,喚了兩聲,大黑狗叫得更歡實,蹭著他小腿。
這條名叫明月的大狗,高大壯實,到他的腰部,雖然他瘦弱,卻也可見此狗的高大。
他來到旁邊屋子,找了一個窩頭,扔給明月,動這一陣子,汗流浹背,疲累不堪。
被山風一吹,熱汗變成了冷汗,雖然是盛夏時分,仍覺得渾身難受,打了個冷顫,隨即又打了個噴嚏。
忙走回屋裡,不敢再呆外面,免了得了風寒。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縱有神功奇藝,但一無內力,無二身體,毫無施展之處。
唯一之法,只能靜坐,以回復身體。
好在,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甚是勤奮,存了一大堆糧食,清水,足以他半年吃喝。
他整天靜坐,一日三餐,卻是起來做,如今的身體,想靠打坐修復,進境極緩,必須吃飯。
他做飯之餘,也去山坡上轉一轉,遇到一些藥材,順手採回,無法去那些險處,無從遇到珍貴的藥材,只能采一些尋常的藥。
用這些藥,他自配一些方子,使的是丹方,如今無法練丹,便煮藥,湊合著用,雖然藥效差許多,卻也顧不得。
如此這般,他一邊調養,一邊靜休,一個月後,身體雖然仍弱,但平常的行走坐臥,卻已無礙,看起來像常人一般。
這些日子的靜修,他每生出一絲內力,就用導引之術,完全引入身體中,強壯身體。
每靜坐三天,導引一次,伐毛洗髓,強壯身體,如今身體稍好一些,雖比平常人差一些,卻也無大礙,只是不能做重體力活。
他的經脈太過細小,練功的進度,比常人慢上十餘倍,而身體衰弱,內力增長也要遠怕於常人,如此下來,修為進境,要比常人慢上十幾倍,他修煉一個多月,只抵得上別人一兩天。
若是換了一個人,遇到這樣的身體,會絕了習武的心思,老老實實的等死,度過悲慘一生。
他元神強大,也是得道之人,身體之玄奧,他比旁人了解更多,故並不擔心,仍有補救之法,所謂天無絕人之路。
這具身體的主人,雖然素來勤勤懇懇,最終仍是突然病發,氣絕身亡。
在他魂飛魄散之際,蕭月生元神附體,得到這具身體。
對其前任主人,蕭月生頗是同情,一個人遠在深山,淒涼而亡,無聲無息,無人關心,可謂悲涼。
……
道觀前有一塊兒白色大石頭,像一個石床一樣,潔白無瑕,似是一塊兒火石。
這一日,蕭月生正盤膝坐在道觀前,沐浴著陽光,身邊趴著明月這條黑狗,正吐著舌頭。
他坐在石床上面,合眸定息,氣出如縷,慢慢的,一股淡淡的氣線自他鼻中射出,長及一尺,宛如實質,雖然甚細,卻不斷絕。
論及吐納的功夫,蕭月生可謂當世第一,而九鳴山雖然荒涼,周圍鬱郁草木,綿綿群山,空氣清新,進境頗快。
吐納之中,他又發覺一處異常,此時天地之間的靈氣,其濃度遠非前三世可比。
如此一來,內力修煉進境,必然大緩,對從前輕而易舉可達境界,在這個世界之中,卻是艱難無比。
他心中一嘆,越發的沉重,先是身體不成,如今又是這般情形,他若是重修大道,定是艱難無比,實是不妙。
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他已了解,這裡並非自己所想世界,而是到了清朝乾隆年間。
雖困難重重,他卻並不在意,一切重新修煉便是,別無他途,當務之急,便是調節身體,免得沒有自保之力。
明月雖然厲害,可以震懾野獸,可它畢竟是一條狗,比不過老虎,還需得自己努力。
他正行吐納,明月忽然汪汪大叫,沖了出去。
蕭月生睜開眼,吐一口氣,一道氣箭射出去,消散了,他輕喝一聲:「明月,回來!」
明月嗚嗚兩聲,仍緊盯著來人,卻不再汪汪大叫,見他們不動,才慢慢跑回蕭月生身邊,站在他腳下,嗚嗚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