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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晴沉吟著,臉色變幻不定,忽然又一拍手:「公子,咱們可以喬裝改扮,蒙著臉,不讓別人看出身份來呀!」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點頭道:「這個主意倒不錯!」
方雪晴笑了起來:「咱們做事不留名,還真是……,不成!會有人懷疑到咱們身上的!」
她臉色忽然一變,沉吟片刻,抬頭道:「公子,咱們要扮成別人,才能釋去別人的懷疑!」
蕭月生慢慢點頭,露出欣慰之色。
「咱們扮成哪一派呢?」方雪晴撫著光潔俏美下頜,凝神思索,喃喃自語,認真而專注。
蕭月生笑眯眯的看著她,覺得她美態動人,令人怦然心動。
他吸了口氣,將心定住,擺擺手,微笑道:「雪晴,不必再想了,我想成立一個新的門派。」
方雪晴自沉思中醒來,抬頭訝然看著他:「新的門派?」
蕭月生點點頭:「就叫太清觀罷。」
方雪晴怔怔看著他,明眸閃動,宛如清澈波光粼粼爍動,她忙問:「公子是真的做,還是掩人耳目。」
「真的!」蕭月生微笑著抿一口酒。
方雪晴盯著他,想了想,疑惑問道:「公子這是要做什麼?」
蕭月生笑了笑:「太清觀,乃是修道門派,超脫出武林,隱世不出,只是專心於修道。」
「那不就是無量劍派的內院?」
「嗯,正是!」蕭月生慢慢點頭,嘆道:「想要一心修道,仍與無量劍有瓜葛,會分心他顧。」
「無量劍一分為二,……這個主意不錯!」方雪晴點頭不已。
……
兩人正說著話,春娘裊裊而來,一陣風吹來,她湖綠羅衫飄飄,仿佛周身都隨著風搖擺。
來到近前,她襝衽為禮,輕笑道:「公子,官家又來了!」
蕭月生眉頭一挑,笑了笑:「他的消息倒靈通!」
「誰讓他是皇帝的呢?」方雪晴抿嘴輕笑,道:「公子,官家既然來了,自不能怠慢了。」
蕭月生屈指一彈白玉杯,嘆了口氣:「走吧,去看看。」
白玉杯冉冉飄落到桌上,他站起來,邁步出了小亭,沿著繞芳草繞匝的小徑,穿過月亮門,再走一段兒,過內院,又穿過一道月亮門,到了前院。
前院大廳台階下,十幾個護衛分成兩圈,靜靜不動,仿佛一尊一尊的武士像,氣勢森嚴如獄。
蕭月生負手而行,步履從容,慢慢靠近,他們有四個人轉頭望過來,雙眼如電光閃爍,其餘十幾個人,一動不動,沒有轉頭看。
他們所注視的方向,各有不同,負責這個方向的人轉頭望來,其餘方向的人毫不動心,不理會這邊。
方雪晴與春娘走在蕭月生身後,她低聲道:「春娘姐姐,看看人家的護衛,咱們無量派的傢伙們還差得遠吶!」
春娘溫柔一笑,輕輕點頭,明眸如水般掠過這些護衛,他們各自抱劍於胸前,神情凜然,卻又像放鬆著。
身體放鬆,但十幾個人湊在一起,站著各自方位,卻給人森嚴如獄之感,隔著這麼遠,已經覺得寒意襲人。
她心中感嘆,這才是真正的護衛!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此陣勢,已經給那些想刺殺的人提個醒,莫要輕易闖進來。
蕭月生步履從容,毫不停歇,慢慢來到台階下,那些護衛一動不動,任由他們三個靠近。
「蕭先生到——!」忽然傳來一聲傳唱,他正抬步踏上第一個台階。
隨即門帘被挑開,露出一張鶴髮童顏的臉龐,鬚眉皆白,面若嬰兒,紅光滿面,一臉的和氣與憨厚。
他挑著門帘,躬著身子,神情謙卑,笑眯眯的道:「蕭先生,官家已經久候了,快快請進!」
蕭月生輕輕點頭,微笑道:「有勞程公公了!」
「奴婢不敢當,蕭先生太客氣了!」程公公忙不迭的搖頭,笑道:「蕭先生,請——!」
……
蕭月生點點頭,踏步登階,進了大廳的門檻。
對這些身懷殘疾之人,蕭月生頗為憐憫,也知道他們過份敏感脆弱,一不小心便易傷了他們的自尊,客氣一些為好。
甫一踏進大廳,一道人影撲上前,伸出手哈哈大笑:「蕭先生,你可來啦,哈哈!」
蕭月生抱拳微笑:「見過陛下。」
哲宗一身絳紫的長衫,趁得臉色白皙,少了幾分血色,似乎是蒼白,雙眼也黯淡幾分。
此時,他一臉的笑容,雙眼猛的放出一道光,哈哈大笑:「免禮免禮!……先生這一陣子哪裡去了?!」
蕭月生笑道:「我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唉……,朕真是羨慕先生!」哲宗搖頭嘆息一聲,苦笑道:「朕一天到晚呆在禁宮,想要出來一遭,勸阻無數,興致早就被弄沒了!」
蕭月生笑了笑:「世上事,有得有失,陛下統馭四海,執掌天下,責任重大,豈能隨心所欲?」
「不錯!」哲宗深以為然,慨然嘆道:「世人都以為,皇帝能事事順心,隨心所欲,他們哪知其中苦處?」
蕭月生笑道:「百姓有百姓的苦,皇帝有皇帝的苦,世間本就是一個苦海,人人都在其中苦苦掙扎,以求解脫。」
「哦?」哲宗修長的劍眉一挑:「先生竟然還信佛?」
蕭月生搖頭笑道:「我什麼也不信的,不過,佛家一些話確實有道理,我是認同的,但也有不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