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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但心很痛,哽咽道:“是。”
他陡地將她抱得更緊,聲音卻是沙啞的,“如果我不希望你走呢?如果我說,不管任何人、任何神仙,任何力量,我都不許你離開呢?”
她淚水漣漣,“我不知道,我來到你身邊是緣,緣起緣滅,都是註定好的,強求不來。”
他突然放開她,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語氣卻帶著少有的霸道,“不!不可以的!我相信這段緣分可以強求來的。”
“夫君——”
“不然,上天對我未免太殘忍了,他將如此珍貴的你給我當妻子,就代表我有資格擁有你。我不管什麼試煉!你今生今世永遠都是我的,說我自私也好,你要當仙女,就別在這一世,好嗎?”他的聲音幾近懇求。
她不知道,但她的確是心動了呀!
“你不在乎我嗎?桑德。”他深情再問。
她直點頭,晶瑩淚水滾落眼眶。
他猛地攫取了她的紅唇,狂野的以唇舌與她糾纏,直到吻足了,才放開她。
她喘著氣兒,淚眼朦朧的凝望著他,她懂了,明白了,她會努力爭取的……她也捨不得與他分開,愛情的愉悅與甜美,比位列仙班還要來得令她留戀。
她心底明白接下來說出的話,將決定他們的將來,但她不後悔。
“我要留下來,我要陪著你,我不要離開你!”
“當真捨得?”他的心猛烈的悸動著。
“捨得。”她語氣堅定。他的情深意重比仙位還要令她眷戀啊!盈盈帶淚的眼眸含著動人笑意。
他深深再吻住她後,握住她的手,兩人相偕步出,盼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桑德抬頭仰望,星空璀璨,但那裡不再是她想居住的地方,天上的仙女,此刻只留戀凡間。
浴池,四周簾幕飄飄,濃濃霧氣中,兩個大小身影交纏,享受夫妻間最美好的情慾,也享受著鴛鴦戲水的情趣。
朱定康的深邃雙眸閃著炙烈光芒,凝睇著桑德的芙蓉面。
在激情過後,理智回籠,她的身份如此不凡,卻硬要她留在他身邊,他是否太自私了?但他是如此深愛著她,要他放手,心,太痛……
他環抱著趴在他身上幾乎要睡著的愛妻,思緒翻滾,厚實大手輕撫著她柔順的髮絲。
桑德睡眼朦朧,貼靠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聆聽他的心跳,除了偶爾幾次他撩起水花的水聲外,一切好靜,也好幸福。
這是她的丈夫!她美麗的唇角上揚,劃出一道幸福的弧線。
朱定康抱起她,拉了一條浴巾包裹住她,抱著她回到床上,幾次歡愛,可人兒累壞了,已在他懷裡沉沉熟睡。
他靜靜凝睇,此刻的幸福並非永遠,他很清楚,四皇子仍虎視眈眈,他得想辦法削弱他的勢力,只有斷了四皇子登基的念頭,她才能得到他想給她的幸福……
翌日,他在父親的帶領下立即進宮,卻在宮裡巧遇四皇子,真是冤家路窄。
祈洛臉上帶著冷笑,“駙馬爺真是福大命大,逃過死劫。”
“上天眷顧,定康感恩。”他亦冷笑回應。
“我已經找到了幾名有可能縱火的嫌疑犯,這幾日就會密集盤查,一定給駙馬爺一個公道。”
“有勞四皇子費心了。”
朱炎從頭至尾都將頭垂的低低的,不敢直視祈洛。他已向皇上請求退職,退開這宮闈鬥爭,他太老了,心臟真的受不了,目前只求女兒平安,就足矣。
四目膠著,朱定康與祈洛仍然瞪視。
最終,祈洛甩袖離去。你不會一直這麼好運的,朱定康!
可惡!他始終不明白,他的計劃如此完美,幾乎是天衣無fèng,朱定康是如何逃出來的?!他一肚子的氣悶。
朱定康望著在四名隨侍尾隨下離開的祈洛,心情益發沉重。他知道,四皇子仍不會罷手。收拾心情,他隨後到東宮晉見祈鎮,朱炎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所以主動留在廳堂,讓兒子內至書房,與太子交談。
“皇上那裡都沒有任何指示?”朱定康甫坐定就問。
祈鎮疲憊的喝口茶,“四皇弟天天跟父皇進奏,指稱這件事是保全太子派激進分子刻意策動的反間計,為的就是除掉他這名讓我倍受威脅的四皇子。”
黑眸倏地一眯,“這太荒謬了,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點點頭,“但父皇已疏於朝政,又對外界流言聽而未聞,卻將四皇弟的話聽了進去,相信他所言,只要有保太子派的激進分子在,血影刀光將無所不在,更讓父皇生氣……”他嘆息一聲,“四皇弟又說,那些偏我這派的王公貴族,就是不希望有任何出錯讓我坐不上龍椅,屆時,他們就無法同享富貴榮華,所以,你的犧牲就是必要的!”
朱定康簡直氣炸了,“權力貪婪,當真是萬惡之源。”
“我現在得保護那些即將被傳喚的文武官員,不過,”祈鎮深吸口氣,“我最擔心的人是你!你正站在最高的風口處,不可能沒事。”
他也明白,四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達天聽,並取得信任,他們這些站在太子派的人,一定會受到不少的批鬥及整肅。“放心吧,我會見機行事。倒是你,身處風暴的正中央,不管是吃的、用的,都要更加小心。”
“我知道,還有皇妹——”
“她是我的責任,我決不會讓她出事!”
兩名好友互相關心,再三叮囑後,朱定康才隨父親離宮。
馬車上,朱炎心有所感,“此次風波過後,我想我們離開京城吧,每日這樣提心弔膽過日,太辛苦了。”
“爹會如此說,我很開心,但事情仍在未定之天,尚不需要想那麼多。”
“也是。”
說是這麼說,回府的路上,兩人心思皆同,看來,一場兄弟鬩牆的戲碼怕是避免不了了。
桑德再度回到開元錢莊,繼續布施,朱定康做他商人的本分,天天忙碌。
但這並非代表他與宮中斷了訊,事實上,太子會定時派人自宮中捎來消息,還有父親在皇宮進出,他很清楚東宮的管制更加嚴謹,進出的小廝、宮女只有固定的幾張熟面孔,侍衛的看守更加嚴密,要接近太子更難,守備幾乎到了滴水不漏!
再加上朝里朝外,也有一大半屬於太子的人馬,團團保護太子,四皇子要見祈鎮一面,現在真的是難上加難。
“夫君,還不睡嗎?”
桑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這才驚覺夜已深。
他擁著她上了床,“聽管事說,你的四皇兄這幾日頻頻邀你回宮?”
她點點頭,“我不去,四皇兄想做什麼,我大概明白。”事實上,善惡簿上,祈洛的惡已經添了數十筆,她一點也不想跟黑心肝的他有太多接觸。
“你當真明白,是不?”
她用力點點頭,瞧見他臉上的嚴肅,她嫣然一笑,黑眸閃動著調皮光芒,“我是仙啊,你別擔心我,他無法對我不利的。”
說得也是。朱定康點點頭。但是——
幾次的內心交戰,他還是開口,告訴她一些“現實”的事。“我昨日卜卦,卦象中有劫象,再細算,‘奪嫡’一事,極可能就是這次劫象發生的開端。”
宮裡的氣氛愈來愈詭異,有一股深沉的肅殺之氣,但皇上沉迷於遊樂之中,加上朝中文武百官皆自有算盤,於是在上位者被徹底蒙蔽了。
“上位者太沉溺於歡愉,實非百姓之福。”
他微笑,“你真賢德,有妻如此,是定康之福。”
桑德粉臉微紅,“別稱讚我了,倒是我聽錢莊管事說,你刻意停止了某些偏四皇兄派別的貴族借貸,不再大額借款,是嗎?”
“你明白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借他們錢,他們卻拿去買兇,意欲對太子及爹、甚至大哥,大嫂下手——”見她瞪大了眼,“是真的!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都是四皇子授意,我在找製作更多人來保護我摯愛的家人外,當然也得‘回報’他們一些,不是嗎?”
她抿唇,看著眸光瞬間冷酷的丈夫,突然主動的環抱住他,“一切都會否極泰來的!”
他點頭,緊緊的擁抱住她,聲音低沉的道:“你也別想太多,這些世俗凡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凡人來擔心就好。”
桑德凝睇著他深情的黑眸,感覺到他熱燙的唇離自己愈來愈近,“我們是夫妻,夫妻要共患難……”
下一秒,她的話消失在他唇中,房內從靜謐無聲,慢慢出現輕吟的嬌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