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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丹吻著她的後背,“你是一條冰蛇。”
“這是第一次”浮舟道。
“什麼第一次?”丹不解道。
“在我的家鄉,有一個風俗,跟一個男人□□相見相對,但是不能互相進入對方的是很丟臉的。”浮舟道。他第一次想要她是在她剛寒症發作的時候,他嚇得束手無策,昏迷中的浮舟摟著他的脖子,讓他救她。丹久經人事,知道她的寒症不是尋常之法能夠治癒的,但是他不想在她還沒有愛上自己的時候乘人之危。沒想到浮舟是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丹的心裡著實後悔。
浮舟似乎什麼都懂,又什麼都不懂。她並不急於成為他的女人,所以即使在丹身邊的四年,知道她存在的女人都嫉恨死了她也沒見丹給她什麼名分,讓人猜測不已。有時候她剛從澡盆里出來,身上還掛著水珠就走向丹,在他身邊躺下,神情還是無比恬靜從容。她以為是因為自己太冷了,丹怕她。她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會來,所以毫無防備,也從不提醒。
“你在怪我麼?”
“以前……你是怕我冷麼……”
丹眼神有些游離:“是,我害怕……你太美了太好了,你如夢如幻,我怕你會突然消失了。”
“這世上還有丹王害怕的東西嗎?”
“有很多,但是失而復得的怕比任何一種都嚴重……”他渾身熾熱、呼吸急促,動作不止。
“為什麼會那麼痛?”
“是為了讓你永遠記住我。”
浮舟當然會記住他,這疼痛的開始必然會有一個疼痛的結束。她不知道她離開的時候誰會傷得更重,但她已經是無法自拔的那一個。
☆、第 9 章
第九章
一夜風雨,到天明已經晴朗。琉璃瓦上的塵埃被洗的蕩然無存,一切都煥然一新,浮舟移步,依偎到丹身邊。丹手持一直玉質紫毫在素娟上寫著一首詩。
詩成,浮舟將詩拿在手裡,輕輕讀著:“水國多陰常懶出,幾旬臥度鶯花月。不見清輝綠窗里,惆悵經年風雨奢。”
丹繞到浮舟身後,雙手環住浮舟曼妙的腰肢,臉在她耳鬢廝磨,十分溫存。 “我真後悔沒有讓你跟我一起進京,我聽說了你被劫持的事情,嚇壞你了吧?”
浮舟轉過身來,她抬起美麗的眼睛,無限深情地望著丹,搖搖頭。
“你以後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丹堅定道。“敢動你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浮舟道:“是姐姐……”
“那麼此時此刻你打算怎麼辦?”
“等,既然我是目標,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丹看著浮舟道:“告訴我實話,你還想為她報仇麼?”
浮舟低下了頭,她本該這樣做的。
“你後悔嗎?”
“我不習慣後悔……現在我只想避開世人的眼光,跟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十年前,丹是一個年少得志的小王爺。十八歲帶兵殺敵,無一敗績。除了在他胸脯咬了一口的小姑娘,從此她就成了他心頭的一粒硃砂痣。
他對她一見鍾情,可是小姑娘卻沒有告訴他名字,只說自己的家鄉在糙原。他派人去找沒有找到。在圖爾特叛亂的戰場上,發現敵軍的陣營里竟然有自己的心上人。戰場是一片狼藉、屍體橫陳,支離破碎,她怒視著他,問他“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葭萌河野火燎原,萬箭齊發。丹看到了她在火中求救的眼神,看到她的眼淚閃著火苗,可是丹沒有救她,火勢太大了,他的部下拉著他,丹看見身中數箭、滿身大火的她笑著對他說“我叫明石沅”,然後掉進了波濤洶湧的葭萌河,瞬間就被吞沒了。
“如果她來……”浮舟還沒有說完,
“留在我身邊!”丹盯著她墨藍幽深的眼睛,早在四年前他就想好了答案,“留在我身邊,不論什麼時候,留在我身邊。”
他每說一次,浮舟的痛苦就加深一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心裡卻不住滴血。
小廬走後,何述一直擔心不已。藍珠的身體還沒痊癒,他不能拋下她。
藍珠道:“我也擔心小廬妹子,你去找她吧。”正當何述下定決心要走的時候。
小廬推開大門走進來了,二人忙詢問情況,小廬一臉疲憊,行至房中倒頭便睡。
藍珠在門外偷偷看了好幾次,她只是長睡不醒。二人著急也不敢打擾。
這天小廬前腳剛出門,何述從後面追上來。
何述道:“掌門等等我。”
“你不在家看著藍珠姐,你跑出來幹什麼。”小廬責備道。
“我看你這幾日憂心忡忡的,我不放心你。”何述道。
“你不同擔心,回去吧。”小廬不動聲色的說道。
何述道:“你遇到什麼麻煩我可以幫你……”
小廬想,我都做不到的事你怎麼能行,你都還需要我保護……雖然心裡憋悶但是那件滅門慘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除了讓他擔心,於事無補。
小廬搖搖頭只顧往前走,不經意間看見拐角前邊一個大宅子門前停著一輛精緻的馬車。周圍一班隨從,丫頭掀起車簾,呂飛從裡面下來。
只見呂飛回身扶著一個美貌嫻靜的女子下車,他握著她的手,笑容溫柔地提醒她注意腳下。
小廬突然把自己藏起來,何述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只見小廬眼睛直勾勾盯著呂飛的背影,看著那一對璧人走進一座高樓大院。小廬心道,他們郎才女貌好不般配,沒想到五哥已經娶妻,夫人還那麼溫柔端莊,真讓人羨慕不已。
何述盯著她看了很久,她只顧發呆,何述推她,她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啦,又看見你師哥了嗎?”何述猜道。
“沒什麼我們走吧。”小廬故作鎮定。
一路上她都心事重重的,讓何述覺得好生奇怪。
突然,她問何述:“我是不是吃的太多?”
何述愣了一下,大喊道:“那當然了。”他本想逗她,可是她一點都不生氣,何述一下子有點六神無主。
荒宅內。
藍珠也看出了小廬神情不同平日,關切地問道:“小廬你怎麼啦?是不是鏢局的事情還沒解決?”
小廬只是搖頭。說著別的敷衍著。
藍珠道:“你小時候什麼都跟我說,長大了把我當外人啦?你這麼照顧我,我什麼都幫不上你,幫你解悶也好啊。我的事你不要憂愁,我自會想出辦法。”
小廬道:“不是因為你?”
藍珠好奇道:“那是因為什麼?你天生樂觀,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到底是什麼煩心事?”
小廬也確實很想找人聊一聊。
“藍珠姐那年你們走之後。甘陽山又來了一個人要拜我師父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