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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述上前一步道:“不過我們並麼有打算用劍跟你交換。”山鬼跟小廬都暗自驚訝了一番。
何述道:“浮舟姑娘在處州的地牢里,我想相比洗月劍你更想救出她吧……”
小廬沒想到何述一句話就把山鬼激怒了,看來她是十分在意浮舟的。山鬼從高處衝下來,伸出利爪,仿佛要掐死何述一般。小廬趕緊迎上。
何述爭辯道:“你們的仇人是丹王,並不是我們,明天我們毒發身亡,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兩個渺小棋子,而浮舟被關押的地方,你不會想憑你一己之力救出她吧……”何述邊說邊注意山鬼的表情。
山鬼似乎被說動了:“我可以給你們解藥,但是只能給你們其中一個人。另外一個人要把浮舟帶到我面前才能拿到解藥。”
小廬氣她不講道理。何述笑道:“前輩,藥效發作的時間快到了吧,我們從谷底到處州城天都黑了,還沒救出浮舟,怕是就已經死在路上了……”
山鬼惱怒道:“為什麼不早點過來?無恥狡猾!”
何述笑而不答。山鬼長袖甩出一個黑瓶,小廬立刻接住。
山鬼道:“暫且饒你們性命,我會在處州地牢門口接應你們。如果你……”她看向小廬“真的是賀檀的徒弟,我會告訴你洗月劍還有賀檀的秘密。”
小廬忙道:“我師父怎麼了?”
山鬼眼神憂鬱“浮舟不能有事!”,她不會輕易受制於人,她也不相信唾手可得的幫助。她擔心他們會出爾反爾,只能用一個接著一個條件拴住他們。
在回去的路上,小廬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何述,為什麼你能用浮舟跟她交換解藥?”
何述道:“我也是臨時想到的。山鬼看似跟浮舟有很深的芥蒂,其實倆人感情深厚。我只是想試試。沒想到她那麼快答應……”
“你是故意拖延到最後一天的嗎?最後她沒有辦法,讓我們做事只能給我們兩個人解藥。”小廬恍然大悟。
“掌門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敢拿我們兩個的性命開玩笑。只是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隨機應變罷了。而且我不希望浮舟就這麼死了。”
小廬疑惑道:“為什麼?”
“有件事我想不通,浮舟如果想隱瞞自己的身份,她只要不露面就可以了,為什麼故意讓我們揭發她呢……”
“她是故意的嗎?”
“是啊,將你我二人引到荒宅,將自己扯進呂飛的案子……我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跟丹王肯定不會長久。與其被王室發現,不如她自己跟丹撇清關係。只有我們知道她跟丹王的關係,在外人看來,她不過是跟呂飛官商勾結,謀財害命而已……她這麼做是為了保全丹王。”
“你說什麼?”小廬雖然怨浮舟,但是聽到何述這麼說,心裡竟然有幾分感動。“為什麼異族女子不能嫁給王室?”
“可能是為了血統純淨吧。他們無法容忍一個異族女子生下王室的血脈,所以從一開始就做了這樣的規定。”
“何述,這麼說來,浮舟做這些……”
“幕後主謀都是丹王。是他讓呂飛圈禁難民做礦工的,也是他指使人綁架了小荷……”何述似乎在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小廬失聲道“小荷不是他自己的妹妹麼?”
“他可能沒有綁架,但是確實只有他才有這個能力去要挾我哥,目的是將呂飛放走。也許他還需要呂飛幫他做些別的事情吧……”
“何述,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們回去先殺了他……”
“掌門!”何述立刻打斷她“答應我一件事,丹王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殺。”他不是懷疑小廬的實力,而是他真的擔心掌門會說到做到,釀下大錯。
“為什麼?!”
“丹王不能死。丹王有大炎最強大的軍隊,不論將來皇位傳給誰,他都有能力隨時取而代之。如果皇子內鬥,邊防就會不安,到時候又要打仗,又要民不聊生,只有丹王成了皇帝,才不會有這些紛爭。我以為他就是個自甘閒散的王爺,他想要的果然還是這些……”
“可是,你不是說他是個壞人麼?這樣的人怎麼能成為明君?”
“他是個有道明君也好,是個陰險小人也罷,只要他手裡擁有無上的權力,他就是強者……最高的皇位是給最強者的,不是給最良善的人。他有能力讓天下安定,我們普通人才有一線生機。”
小廬被何述的言論震驚到了:“何述,你說話我聽不懂了……”
何述輕嘆道:“掌門,也許你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不是趨炎附勢才這麼說的。你的師父賀檀為什麼會幫當今皇帝平亂,你想過他老人家的意圖麼……”他拉住馬的韁繩,看著小廬。
“對丹王來說,浮舟一死了之他倆的事情便會銷聲匿跡,但是對浮舟來說太殘忍了。浮舟不該只是一枚棋子……她並沒有錯,只是身份不同罷了。”
“一開始我真的是想用浮舟換解藥,我在卷宗里看到過圖爾特人十分團結,抓住一個其他的也會不停嘗試營救。我哥就永無寧日了。與其將浮舟關起來,不如將她放走。可是現在看來,她跟丹王的感情那麼深,如果丹王強行將她留在身邊,後果不堪設想。我為什麼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小廬若有所思道:“何述,你會一直跟我一起吧……”她聲音低的自己都幾乎聽不見,在凜冽的寒風中馬兒大聲打著鼻息,一陣陣熱氣噴出來,遠方就要落下去的霞光橫亘在長河的盡頭。小廬深深咽了一口唾沫。
何述道:“掌門我們快點走吧,天黑之後會更冷的。”他看著她縮在馬背上的樣子有些心疼。
☆、第 21 章
二十一
處州的地牢里。
浮舟一人坐在牢房的一角。田心跟田綻關在另外一間牢房裡。四周黑暗陰冷,還有老鼠時不時露出頭來。浮舟對這些毫不在意,早年她跟沅一起漂泊的時候什麼情景沒見過。
田綻跟田心比劃著名,田心道:“我看不到她,她也許已經被放出去了吧。”
田綻又說了幾句。田心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本事那麼大,幹嘛不逃跑呢。非要跟著你主子吃牢飯才能表忠心啊。害得我也出不去了……”田心還在絮絮叨叨。
浮舟那頭,一個人舉著火把慢慢靠近了。鐵鏈聲、開門聲、腳步聲……
“是你……”浮舟淡淡道。
“你不希望是我嗎?他會來嗎?”小廬問道
浮舟搖搖頭,眼神淒涼又急切“姐姐,你真的是賀檀的徒弟嗎?”
“是,你還想將洗月劍要回去嗎?”小廬擔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