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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啟站在那大笑著，雖然笑著，卻似乎流著淚。
“齊了齊了，終於齊了，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空啟朝安洛看了一臉，目光中滿是冷色：“覺醒者，這個世界不需要什麼真相，因為真相從來都是殘酷的！”
“我想知道真相。”安洛壓住不停加快的心跳和不斷湧上來的力量。
“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有多殘忍嗎？”空啟笑著，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卑鄙無恥躲在陰暗角落裡的小人，用著這世上最不憚的惡意，在嘴角上咧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是假的！我們都是不存在的！”空啟大笑著，“那幫愚蠢的傢伙還妄想研究出淨土的秘密，讓這片世界都成為淨土，這真是一個笑話！”
“你知道我的接引者在哪裡嗎？”安洛問道。
安洛來自淨土，她知道淨土來自哪裡，如果說這片世界全是淨土，大概就是現實世界一樣了吧，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設想。
“你的接引者？歷代接引者都是上一個從淨土裡走出的覺醒者，一片淨土只會有一個覺醒者，而上一任，則會成為下一任的接引者。接引者是不會讓覺醒者去找他的，而是過來接引的，這才叫接引者。”
安洛猛然間想起很多事情，在那塊石碑上，不知是誰寫著“我們是覺醒者的事不要讓別人知道。”
當時安洛沒有信以為真，她只相信自己才是唯一的覺醒者，現在她明白了，這個世界每隔一次漫長的歲月便會出現一片新的淨土。
“你的意思是這世界上有很多片淨土？”如果這麼說的話，這麼漫長的歲月里，應該會留下很多片淨土。
“不，新生淨土的出現，意味著曾經的淨土將會被污染，曾經的淨土將會不復存在。”
空啟繞著安洛轉了幾個圈，仔細打量著安洛。
“你的接引者真是愚蠢！擅自改動了你的因果。”空啟突然說道。
“什麼意思？”
“每一個降臨到這個世界的覺醒者，都會被神所庇佑，他卻自以為是，擅自改動因果，讓你的命運被改動了。所以你現在才會被我控制在手裡，你太弱小了，你根本沒有機會成長起來。”
“聽你這麼說，看來我還是要感謝他，不然我也不能這麼早知道這麼多真相。”安洛平靜地說著，結局無外乎生死。
“是嗎？你的記憶似乎也被篡改了。”
空啟突然臨近，一根手指直指安洛的眉心。
那一瞬間，就像是彗星划過天空，帶著無盡繁華與璀璨，記憶里的往事如同洪水撲騰，與那璀璨繁華所衝擊。
安洛的記憶一片模糊，就像是經歷了兩場人生一般，一場安逸而富足，一場血惺而無畏。
“於……生……”一個似乎近在耳邊又似乎來自久遠年代的名字在安洛的腦海里響起。
“於生……十二年的同桌……灰色世界降臨……小山妖……大山妖……萬山始祖……太靈始祖……於生……”
安洛頭痛欲裂，無數被遺忘的事情被空啟強行翻出，歷歷在目。
突然，空啟發了瘋一般的狂笑起來。
“淨土……都是淨土……果然存在另一個世界……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18]
“弟弟，你要當哥哥了。”
“哥哥，弟弟為什麼是人類造出來的？我們創造了人類，人類又創造了我們？”
“弟弟，我們創造了人類，所以是我們創造了我們。”
“哥哥，那我們又是什麼？”
“弟弟，……”
[19]
“娃子，你想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回去以前的日子？”空啟盯著安洛，眼裡散發著熾烈而耀眼的光芒。
“於生……”安洛腦子裡盤旋最多的一個名字便是“於生”，在聽到空啟問她是否想回到以前的世界時，才揚起頭，“回去？我想回去。”
“你的接引者，於生，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麼嗎？”空啟一笑，“你確實要感謝他，他改變了你的因為，也即將改變這個世界的因果，因為我迎合了這個因果，這個世界才多了一縷生機。”
“於生他做了什麼？”安洛兩眼淚水翻湧，她想起來了，她全都想起來了。
安洛想起了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身邊的人，想起了在一幕幕冷血的畫面，她的感情被封住了，被封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如何也沖不出去，帶著黑暗與渴望，在逼仄的黑暗裡緊縮一團。
“他創造了神！”空啟聲音激動地顫抖起來。
“你的接引者，於生，便是上任的覺醒者，”空啟如是道來，“他帶著無上成就，成為這個世界的元師最高成就者與武師最高成就者，世人稱他太生始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追求這個世界的終極真相時，瘋了。”
“瘋了？！”安洛全神貫注地聽著於生的在這個世界的故事。
“沒錯，瘋了！他說他來自另一個世界，他說這個世界有神，整個世界被神所控制著，神這個詞便是他創造的！他說，他要回去！”空啟激動地雙手顫起。
“現在看來，不是他瘋了，是全世界都被神欺騙了！我們很快就要走出這個世界了，回去，去一個全世界都是淨土的世界！”
“那我呢，你設計了那麼多，殺了思羽與思明，為什麼還留著我？”安洛咬著嘴唇，不再似之前那般冷血而無情，她無法接受那樣的自己。
“你便是引子。千年前於生創入了兩界塔，整個世界天錯地暗，異相橫生，天地間時而化出青蓮，時而天海覆蓋，時而數日並存，恐怖異常，也就是那之後，世間流傳出了太生始祖闖出去了，重傷了神逃出了這個世界，他成功回去了！”
空啟的聲音愈發激動：“如今他回來了，帶回來的還有你，從你出世的那一刻起，幾大始祖就注意到了你，我們都相信，你是於生帶過來的引子，只有你，可以帶我們出去，逃出這個罪惡而醜陋的世界！”
“錯了，你們搞錯了！”安洛大聲喊著，她才不是於生來這個世界的引子，於生才不想回到這個灰色的世界！
“錯了？不會錯的！千年前太生竟然一個人走了，他是這個世界的公敵！為什麼不救我們？為什麼不帶我們一起走？他一個人都能出去，若是加上我們幾個始祖，不是能出去得更輕鬆？！”
“哼！”空啟冷哼一聲，揮手封住了安洛的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誰也別想擾亂我的心神，為了出去，我等了一千二百三十二年！甚至用上了我最喜歡的徒弟思明的性命，我付出的太多了！”
“這一界，是罪惡，那一界，是淨土。從你的記憶里我看到了那個世界的景象，在那邊，我是無敵的，我就是那個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