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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未變心,動搖的人只有夜白!”

    箜箜聽了,不由得覺得好笑,隨後輕蔑地看了以藍一眼,嘆道:“你永遠沒有錯,錯的永遠都是夜白。你根本不愛夜白,你只想要霸占他罷了,你永遠只愛你自己,你當然沒有變心。”

    以藍當即盤膝坐在他身邊,雙手環胸,憤恨地回道:“別裝出一副你什麼都懂的樣子,看著噁心。”

    “難道不是嗎?你當初選中夜白,只是因為他是最適合輔佐你的靈根,且長相不錯。你將他視為自己的物品,不許別人窺視。你在意你的一身神功,不許夜白與你親近。夜白與你相伴幾千年,幫你解決了所有的爛攤子,還承受了幾千年的孤獨。你永遠那麼自私,心中只有自己,心中最想的,永遠是變得更強大。聽說……你曾經想要奪舍了夜白?”

    提起這件事情,以藍的身體一顫。

    所謂的奪舍,乃一名修者在身體接近崩潰,無法重塑的時候,就會選擇奪取別人的身體,捨棄自己的,並將自己的元嬰帶入別人的身體,從而活下來。

    被奪舍的人,只能含恨而去。  

    在以藍失去手臂,被人追殺之時,身體破敗不堪,她曾想過霸占了夜白的身體,讓自己活下去,從而放棄這個師弟。

    最後,看到夜白臉色煞白,卻咬著嘴唇不反抗的模樣,她又心軟了。

    儘管如此,夜白心中還是留下了陰影,因為以藍在那麼一瞬間,曾經想過讓他死去,好讓她獨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以藍回答得義正詞嚴,這是她心中的想法。

    然後箜箜笑了,點了點頭:“對,這是你的性格,你自私到讓人覺得無情。這也是夜白最後選擇輕輕的理由,因為輕輕與夜白在一起的時候,無論何時何地,最在意的人永遠是夜白,她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夜白會愛上輕輕,也不奇怪吧?”

    以藍突然沒了言語,卻因為氣憤,而劇烈地喘氣,胸口高低起伏,似乎是氣得急了。

    “夜白對你的感情,是感恩、是依賴,因為他畢竟是你養大的師弟,還因為他這幾千年間,身邊只有你一個人,也只對你有感情,讓他誤以為這是愛。你如果在意夜白半分,就能夠注意到他此時心中的悽苦,明明深愛著,卻不能與深愛的人在一起,只能看著心愛的人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是那麼好強的一個人,卻輕易地暴露了自己的軟弱,這不像他,你不該不清楚。可你為了你的手臂,甘願看著他受苦,你若是在意他半分,你都會甘願再次廢掉這隻手臂,成全了他們,可是你沒有!”  

    以藍被箜箜說得暴躁起來,周遭的靈氣都在凝固,她身體因為氣憤而劇烈顫抖,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嘶喊:“我憑什麼要成全他們?因為我獨臂,在仙界承受了多少白眼,好不容易得回了手臂,難不成我又要輕易地讓出去?這是什麼道理?他們願意愛就愛,沒緣分就互相折磨,這都干我何事?”

    “你沒有手臂,也是因為你的性格暴虐,不結善緣,不然也不會如此。自作孽不可活,僅僅是廢掉了一隻手臂,已經是便宜你了!”

    對以藍這頑固不化的性子,箜箜終於看不下去了,閃身離開。

    與她說話,簡直就是白費口舌。

    在箜箜看來,夜白被莫輕輕纏上,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被以藍纏上,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以藍看著箜箜離開,心中憤慨無處發泄,只能扭頭飛往妖獸叢林,準備獵殺一些妖獸,以此發泄心中的情緒。

    仙人獵殺的妖獸一般等級較高,都是即將成為妖仙的那種,有著頗高的道行。一般仙者只殺凶獸,其他不招惹是非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了,讓其成妖。

    以藍卻從不看這個,只要覺得礙眼,拔劍即殺。  

    修仙界都說她暴虐,並非空穴來風。或許是以藍的殺虐太重,她的周遭血腥味太濃,引來了其他的妖仙。又或者是以藍的仇家太多,感受到了她的氣息,漸漸聚攏過來。

    在以藍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的周遭漸漸聚集了多名仇家,全部蓄勢待發,大有要了以藍性命的架勢。

    東海龍宮。

    龍王的壽宴進入到尾聲,不少賓客也紛紛離席。之前沒了蹤影的箜箜回來後,尋到了自己的兩名愛徒,便也招呼他們離開。簡黎如同得到了赦免,撒了歡地拽著莫輕輕離開。何悠悠不捨得莫輕輕離開,拽著莫輕輕的衣角不鬆手,使得何悠悠與簡黎險些打起來。

    “輕輕,你再留幾日,陪我聊聊天嘛!”何悠悠平日裡囂張跋扈,沒人願意與她親近,偏莫輕輕是個不懼怕她的,也不慣著她的脾氣,竟然與她聊得投緣,沒幾日就成了好友。現在莫輕輕要離開了,何悠悠還有些捨不得。

    “過些日子的吧,我還會來東海看你的。到時候,我帶你去凡間玩,可好?”

    何悠悠這才鬆手,可憐兮兮地目送莫輕輕跟簡黎、箜箜離開。何悠悠哪裡會知道,她下一次去凡間尋莫輕輕的時候,居然是去替莫輕輕收屍的?  

    那個曾經大大咧咧、與她聊心事的女子,也不再那麼光鮮了。

    箜箜躍出海面,見夜白正在掐指捏算著什麼,當即走過去打招呼,誰知卻見夜白臉色一變,暗嘆了一聲“糟了”,便一個縱身,遁去了妖獸叢林。

    箜箜不明所以,不知出了何事,他是妖獸成仙,不懂什麼道術,只懂得一些遠古的法術,以及打架的招式,只能看著別人布陣,自己只會些皮毛。現在看夜白這般緊張,不明原因,卻擔心得要命,便拽著自己的愛徒跟著遁了過去。

    夜白走得很急,快到箜箜都追不上,似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靈力,幾乎在燃燒生命地遁走。

    箜箜追到一半,突然被結界阻擋,他當即罵了聲娘。莫輕輕覺得奇怪,她與簡黎可以自由地來回,只有箜箜被擋在了結界外側。

    箜箜手扶著結界,看著莫輕輕與簡黎,笑容有些悽苦:“你們也聽說了吧,我是凶獸。”

    莫輕輕點頭,以藍罵過箜箜許多次。

    “我是遠古凶獸,所到之地,災難成堆,仙族為了圍剿我,不知死傷了多少人,甚至是真神……”他說著,眸子暗淡了下來,“可他們殺不了我,也封印不了我,就只能淨化我,使得我的活動範圍只能是凡間與仙界,這些靠近魔界跟妖界的地方,我是進不去的。”  

    莫輕輕一直知道箜箜的身上有故事,且周遭的人雖然稱呼他為上神,卻沒表現出什麼真正的崇敬,而是懼怕、疏遠。難得能與箜箜交好的幾人,也從不提起他是上神的事情。

    原來,箜箜是如此尷尬的存在。

    他並非神,而是遠古凶獸,是妖族!他之所以被稱為神,不過是之前的仙君為了穩定他,給他的虛假頭銜,或者,只是因為他妖力強大,實力方面達到了上神的標準。

    真神們都沒了,這凶獸卻活著。

    神獸們都沒了,這凶獸還活著。

    而他活著,就是一種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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