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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讓他們住樓下的客人房吧。明天你正好要去醫院開月初報告會,你送他們去上班。”
臨亦霄情場上一敗塗地,生意場上卻深得民心。
臨亦霄是泰富藥業和其他幾十家頂級私立醫院的老闆,給醫院提供了頂尖的研究實驗室和數十億資金,讓他們能在國內國際上享譽盛名。
樓下的老人家終於不再罵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程晟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見床邊沙發上手托著下巴打盹的少爺,小聲說道,“少爺,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還要去見美阿里加來談銀行合作的代表團呢。”
少爺突然睜開眼,意識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他看了眼床上的女人,沉默半晌才應,“你去睡吧。點滴快打完了。打完了我再走。”
程晟一臉猶疑,“我等多一會兒不要緊。你在屋裡坐了這麼久,不覺得難受嗎?書房裡暖氣開到最大了呢。”
臨亦霄皺眉。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突然意識到進來這個房間已經六個小時了。
當初為了安置昏迷不醒的夏樂希,他把書房的暖氣調到了最高的溫度。
“少爺,你怎麼了?”程晟見他表情凝重,似乎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你去休息吧。不要管我。”臨亦霄擰了擰眉心,讓自己清醒。
程晟嘆了嘆,取下眼鏡框揉了揉困頓的眼鏡,離開了書房。他真是要累死了,吃得少,幹得多,夜裡還得熬,早晚得猝死。
臨亦霄站起來,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的女人。
她臉上的妝還沒有卸,眼影和脫落睫毛膏在她臉頰上暈染了幾處黑色的印記。
此時他認真打量她才發現,原來那唇上的豬紅色並非是劣質口紅,多半她是冷到唇發紫了,現在她的唇才有了正常的血色。
床上的人突然嚶嚶兩聲,“外婆,好冷。”
她發抖打了兩個寒顫。
屋裡的暖氣已經開到了28度,她身上還蓋著兩床厚被子。這個女人竟然還嫌冷?
他伸出右手,手指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
放在她額頭上的他的指尖,碰觸到一絲涼意。那絲涼意穿入他的手臂,直接落在他的心口。
好舒服。
這種陌生的清涼之意,是他二十八年裡,一直渴求的。
他閉著眼睛,安靜地享受這絲清涼。突然,他的那隻手被一隻涼手握住,“外婆,這個暖水袋真暖和。”
他皺眉,這個女人,睡覺還真喜歡說夢話。
他用了用力,想把手抽走,不想她突然翻了個身,將他的手直接貼在她的左胸上。
他感覺手掌里突然多了一團柔軟之物。
他心砰了一聲,接著開始狂跳。
他本能地掙脫,卻聽到她大喊,“別拿走,讓我抱抱,就抱一會兒,我睡不著。太冷了。”
他停下,臉色陰沉,眼裡燃起怒火,但發現這女人始終閉著眼,現在已經熟睡,呼吸均勻起來。
那隻被她貼在左胸上的手,傳來了更清涼的快意,就像幾十年的炎炎烈日下,天空突然飄來一朵烏雲,頭頂突然多了一片樹蔭,腳下突然出現一股清泉。
他跳進清泉,涼快得很,舒服得很,他嘴角掛起微笑,輕輕地哼了哼,唔。
他的神智一半是迷糊,一半是清醒。
清醒的那一半在警告他,這一切都是幻覺,是這個叫夏樂希的女人施的邪術,快點離開。
迷糊的那一半卻在慫恿他,難道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嗎?你眼前有一片清涼大海,只要你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你就能游向它……
書房隔壁,某個位置的某張大床上,放著一個玻璃盒。
盒子裡那塊金色的木牌上面,出現一層白紅相間的光,光暈在微微打著圈,似有糅合之勢。
☆、第6章 不信命
清晨,太陽初升。金色的朝霞給整座小城披上了層金衣。
小城裡,一排排錯落有致的白牆琉璃瓦小庭院。庭院之間,鮮花和綠草點綴,偶有山鳥清唱枝頭。小城的最高處,有一座五層塔樓。從塔樓的最高處遠眺,可以看到幾十里外的天邊,有一座白頂雪山。
雪山上,坐落著整個非瓦大陸最神聖的寺院——天山寺。
此刻,有個女人正在塔樓的頂層,遠眺那片雪山。
這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如同仙女一般不染凡塵。她身穿米色羅紗裙,腳穿繡花鞋。烏黑亮澤的秀髮,垂到了腰間,柳腰上繫著一條絲帶,絲帶上掛著一個兩指大小的翠玉娃娃。
“小姐。”
有個穿著牛仔裙,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跑上塔樓,氣喘吁吁地喊道。
她轉過身,走近幾步,玉手扶住剛上來的女孩的肩膀,平靜的眼神里藏著許多期待。
她柔和的聲音如同春天的風那麼舒服動聽。
“這次是好消息嗎?”
馬尾辮女孩搖搖頭。
她那靈動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失落,很快恢復常色,反而變得更加堅定。
“我相信我總有一天一定能讓清竹太師回心轉意的。”
“小姐,你在這裡等了八年了,難道還要等下去嗎?”馬尾辮女孩一臉無奈,想要勸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