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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清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卻令聞庭不覺愣了一下。然而下一瞬,卻見冬清在他們兩個之間來回遊移大約有那麼一小會兒,最後喚道:“曦元!”
“嘖!”
曦元重重地嘖了一聲,煩躁地拍了下尾巴,也不看聞庭,步子沉沉地沖了過去。
曦元本來已經準備好大幹一場,冬清讓他用什麼術,他就直接按照最強勢的情況來。誰知等他衝到對方面前,冬清卻沒有像對文禾和青陽一樣問他術法,而是問道:“曦元,我昨日讓你和聞庭互相交換看看卷子考慮的事,你考慮得可有思路了?”
曦元一噎,目光移開,不屑地低頭看向別處。
主位狐官問:“你沒有考慮?”
“……不是!”
曦元咬了咬牙,良久才倔強地辯駁道:“為什麼非得是聞庭的?!我之前看過文禾和青陽,這樣也不行嗎?!你可是覺得我性子乖張太過,用詞不如他們兩人謹慎?!”
主位狐官稍微沉了沉聲,也不多言,只說:“你的術我不必看,你也先到一旁等待吧,一會兒我再一起說。”
曦元肚子裡堵著一口氣,可偏偏主位狐官共有七尾,氣勢遠非他這等小狐可比,最終也只好在對方的凝視下憤憤走到一邊,和文禾青陽站在一起。
主位狐官檢查三隻小狐狸的速度意外得相當快,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聞庭早在主位狐官叫走曦元時就已心神不寧,沒法全然沉心自己修煉,此時見他望過來,便不覺起了身。
冬清注視著在與他視線相接就自動站了起來的白狐,一頓,果真喚道:“……聞庭。”
聞庭走了過去。
只剩雲眠一個了,雲眠緊張地跟著站起,在原地拖著尾巴亂跳。聞庭想了想,又過去安撫地理了理她的腦袋毛,這才加快步子往冬清那邊跑去,然後乖巧地坐在他對面,一頓,有些緊張地與他對視。
冬清讓三隻狐狸暫且休息的地方離他們不遠,但也不算太近,足有一兩丈遠,只要稍用術法掩飾,三狐就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聞庭不太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情況,但他卻是認識冬清的。之前在書塾後山,便是這個主位狐官主動出來教他劍術。
那之後他每月初一、十一和廿一都會去後山隨他練劍,冬清話少,但直切要害,兩人尋常交流並不算多,可是卻算有些師徒之實,與旁人不同,聞庭在他面前亦有幾分恭敬。
他坐好之後,想了想,便先行了正禮。
果不其然,主位狐官用淡然的眼眸看著他,首先便用術法掩了聲音,問:“……我上次教你的劍,你現在練得如何了?”
“已經全記下了。”
聞庭回答。
他稍微停頓,說:“……還請先生驗察。”
主位狐官點點頭,卻沒有當場驗察他,只說:“那我昨日問你的話,你思考得怎麼樣了?”
聞庭一滯,知道冬清說得是考卷一事,老實地回答道:“……我與曦元並不是很和睦。我沒有看他的卷子,所以拿了雲眠的來看,先生可是想說我……不切實際?”
說到這裡,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聞庭明明昨日看了雲眠的卷子後已經有了感覺,這會兒真要回答時卻又不確定他說得對不對,只能將昨天晚上想好的都告訴冬清。
他說著說著,視線便微微偏離,看向孤身一人在等的雲眠。只見雲眠弄不清楚他這裡的情況,見冬清在考他,便著急地左右跳來跳去,好像跳高點就能看清楚似的。
聞庭心口一軟,連帶著唇邊也有了幾分笑意。他飛快地將口邊的話講完,安靜地坐好,等冬清點評。
曦元三狐因受法術限制,只看見聞庭和主位狐官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他們說得什麼,都心如貓撓,曦元尤其焦慮。
只是聞庭和主位狐官現在交談之事,隱約與聞庭身份有關,儘管這些小狐狸多半猜不到,少主自己受靈仙劫限制也想不起來,冬清也不會讓話題旁泄。他聽完聞庭的答案,沉默不言,也不說對或者不對,但心裡卻是滿意的。
冬清眼角的餘光瞥過焦慮的三隻小狐,不動聲色地解開術法,說:“我再考你幾道題吧。”
“……是。”
聞庭一愣,不知冬清為何忽然將話題轉到這裡,但還是低頭應下。
冬清微頓,說:“縱風之術。”
這並非什麼困難的術法,只是聞庭相比較於狐形,其實更善於人形施術。
書塾里學過的術法還很少,連年關考核都很不重術法,聞庭在課上聽過先生講術,偶爾也看雲眠練習,但他不知道自己與其他小狐狸在學的許多法術上多有不同,於是也未多想就凝神化為人形,抬起廣袖,催動靈力,頓時狂風湧起!
說是狂風,但其實聞庭很好的把握著程度,只將主位狐官的衣袍長發吹得呼呼作響,也並未將範圍擴得太大。
雲眠和曦元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看著聞庭用術,露出狐疑的神情,雲眠歪了歪腦袋,曦元皺眉。唯有文禾和青陽兩人當場大驚失色!
第39章
曦元沒有被要求用術就安排到一邊來了,因此這會兒,只有文禾和青陽兩人知道主位狐官其實對聞庭考得是與他們一模一樣的術法。尤其是被主位狐官特意提醒過要觀察聞庭用術的青陽,在看到聞庭用出來的術的剎那,簡直猶如當頭一棒!他被打得七葷八素,震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