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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禾竟然連早晨等先生的時間都不放過,這麼爭分奪秒地在學習!
雲眠驚覺自己思想覺悟沒有文禾高,而且恍然意識到他們今天雖是來學習術法的,可還是同平時一樣需要做筆記,面前不能空,趕忙翻小布包將自己的紙筆也拿了出來,想了想,也開始默寫青丘道經!
文禾寫著寫著感覺到自己身邊有動靜,回頭一看,不想卻見雲眠不知何時也寫起來了,而且寫得飛快,渾身還燃燒著熊熊鬥志!文禾一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莫名覺得不能輸,連忙又低頭奮筆疾書起來。
於是等負責授課的年輕狐官回來時,就看到主位狐官今日托她教導的兩個小狐狸都已經化好了人形、面前攤好了紙筆課記,正在競賽一般爭先恐後地瘋狂默寫心訣!
年輕狐官一愣,笑道:“你們兩個很有精神嘛。”
雲眠和文禾動作皆是一頓,都抬起頭來。
雲眠看到先生來了就很高興,歡快地擱下筆朝她看去。文禾就沒雲眠那麼活潑了,他寫得手臂極酸,但因畢竟是要聽課,還是揉揉手腕坐好。
負責教導他們兩人術法的是個年輕友好的女狐官,她說:“主位狐官大人命我從今日起教導你們二人術法,你們兩個的情況大致我也已經清楚……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們每天便像這般到我這裡來。”
“是。”
雲眠和文禾一齊行禮道。
雲眠惴惴不安卻又好奇地打量著對方。他們在書塾時其實都還沒怎麼學過術法,雲眠會用的術很少,而且都是很簡單的,可聞庭、曦元,還有青陽和文禾卻都顯得輕車熟路,第一次這么正經地隨先生學仙術,她心裡是有點緊張期待的。
女狐官閒話也不多說,直接了當地要開始授課,道:“你們將手伸出來。”
雲眠不解地將雙手攤平伸了出來,文禾起先也伸了,但還不到一瞬就又縮了回去。他面上一紅,有些尷尬地道:“先生,我平日就很不善斗術,仙法學得可能要慢些,我到時若跟不上,還望你莫要失望……”
女狐官一怔,繼而笑道:“無妨。我已聽主位狐官大人說過,仙術大多本就不是打架之用,你大約是因為平日裡相處的朋友都格外善於將術法用在競鬥上,才會有這般誤解吧?”
“……誒?”
文禾詫異。
“主位狐官大人若是要讓你們學斗術,就不會命我過來教你們了。”
女狐官微微淺笑,一邊說話,一邊抬起手臂,兩手並用,一人一邊在他們兩人掌心上寫寫畫畫,不久竟是同時在他們手上用出兩個仙術來!
雲眠掌心有一道溫和的仙氣在不停塗繪,不久掌中一暖,她吃驚地看著自己兩手上方浮出一幅懸空的畫面來!那是一幅鄉林畫面,不時還會變化,有山高水低起伏錯落,花紅柳綠栩栩若真,不過縮得小些。
女狐官道:“仙術萬用,你們年紀尚小,才會只當斗術。現在青丘太平,你們日後許是不會有機會上戰場,但待日後長為成狐,無論在何處就職,都避不開仙術。例如農耕之時必要的作風施雨——”
說著,女狐官手指一動,雲眠就看見她掌中的畫面狂風大作,嘩嘩下氣雨來。
女狐官接著道:“洪決時引水疏流——”
畫面變為決堤的大河瀑布,幾個狐官正在水邊從容地用仙法引走疏通多餘的水流,免得洪水肆虐泛濫。
“整理卷宗時理書寫卷——”
畫面再度變為室內,幾個書生打扮的狐官正在擺滿書架的書房裡用仙術將大筆卷宗歸位,還有一位狐官在書桌前只揮袖子引仙術,而讓五六支筆同時書寫、印章蓋章。
女狐官簡單地舉了幾個例子,雲眠驚奇地看著手掌中的畫面不停翻動變化,將女狐官所說之事一一直觀地呈現出來。最後她雙手一收,將他們兩人手間的仙氣抹去,畫面便完全消失。
女狐官說道:“我如今任職於青丘城中,從文職,本不是做先生的。不過主位狐官大人說你們二人日後或許適合做我的晚輩,便讓我過來看看。你們兩人書文都寫得不錯,我已經看過,若是以後得閒,興許在這方面也可以指點你們一二。不過文采再好,也需仙術加以輔助,若是仙術不達水平,便不可能能在青丘城中任職。你們無需學斗術仙法,但現在這個年紀仍有許多種用途廣泛的術法可學,主位狐官大人命我來看你們,便是此意。”
雲眠聽著聽著已經明白了,她其實不介意學什麼的,但女狐官說得這麼清楚,先前的闡釋也生動,更令她心迷神往,忙恭敬地俯身行禮道:“見過先生!”
“見過先生!”
文禾怔怔聽著,見雲眠伏身行禮才反應過來,忙跟著跪拜行見師禮。
女狐官這番話對他震動比雲眠大,文禾交疊的指尖微微發顫,拜見之姿亦愈發惶恐鄭重。
女狐官抬手扶了他們兩隻小狐狸起來,說:“不必如此。”
話完,她很快開始授課。因為文禾以前術法大多已經學過,有些基礎只是不得要領,女狐官首先指導了他一二,讓雲眠在旁邊旁觀。
雲眠十分乖巧,端端正正地坐好,歪著腦袋看文禾笨拙地演練那些術法練了半個時辰,看得相當認真專注,時不時還做些筆記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