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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好笑地彎了下嘴唇,搖搖頭,然後才接著說:“曦元的話好像還沒完全確定,不過他好像傾向於擅長的仙術綜合一些的先生,亦或是也會選擅長斗術的吧。”
雲眠似懂非懂地“噢”了一聲,雪白的耳朵微垂,看上去有些出神。
在她聽來,原來曦元他們三個都和那些青丘的少主侍讀一樣,即使還沒完全確定,也大致有方向了。
雲眠不禁悵然地道:“原來你們都早就決定好啦。”
“也不算是吧。”
文禾淺笑地說著。
“只是順水推舟、隨心所至罷了。昨日那位主位狐官仙子讓我們看到名單的時候,看到那麼多先生,我其實也有所動搖的,但想來想去還是最喜歡這裡。而且說是有一個月的時間試課,可事實上早點定下來,先生也可以教得多些。”
他一頓,忽然望向雲眠,有些落寞地道:“……其實我昨日,還以為你也會立刻就來這裡的。”
“誒?”
雲眠詫異地抬眸,卻正迎上文禾的眼眸。
文禾對上雲眠的視線,似是慌亂了一剎,不由微微紅了臉。
他慌張地試圖解釋道:“你看,當初我們在東仙宮一起隨先生學習的時候,不是都和先生相處得很好?而且我也都擅長書畫和溫和一些的仙法,女先生也是之前就相處過的先生,她也一直都頗看好你……”
文禾越說,聲音越輕。雲眠只當他是詞窮,也感激文禾一番勸說給建議的好意,點點頭道:“嗯!我會考慮的。”
文禾望著雲眠清澈的杏眼,似有幾分無奈地輕嘆了口氣。
他凝視著她,停頓片刻,忽然轉了話題道:“對了,團團……少主回天之後,你同聞庭,現在如何了?”
“聞庭?”
雲眠沒想到文禾會突然問起聞庭的事,下意識地歪了一下頭。
文禾說:“因為聞庭……不是就是少主嗎?這件事當初大家都沒想到,就連聞庭自己好像都沒有。你被接去狐宮舉行及笄禮的那段時間,聞庭看上去失落壞了。他那一陣子,整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聞庭向來是頗為內斂的性子,可是那段日子他幾乎整天整天的不說話,面色冷漠,只是一個人一直瘋狂地修煉,仙氣也很壓抑。我們還一直擔心……你要是始終不回來,他會不會出什麼事。”
文禾想到那段時間的聞庭,竟是不由打了個寒顫。
那個時候書塾已經休課了,但狐官偶爾還會組織準備參加入室弟子考核的小狐狸修煉。曦元肯定是不會再露面了,但文禾有空的時候仍然會經常過去跟著聽聽,就是借著那個機會見到過聞庭。
聞庭那時從和雲眠一起生活,變成了獨自住在他們兩個人空蕩蕩的木屋裡,而且臨近入室弟子考核,眼睜睜看著別的弟子紛紛提升了境界,聞庭的五尾卻始終沒有一絲生出來的跡象。
文禾知道聞庭的性子素來清冷,可是那一個月的時光,聞庭差不多整日都是黑著臉,一次都未曾笑過,文禾甚至沒見到他主動和別人說哪怕一個字。他每天除了瘋狂的修煉就是練劍,仙氣波動也非常厲害,整個人都像是籠罩著一層黝黑的陰霾。
雲眠聽到文禾的描述,不由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袖子,問:“我在狐宮辦及笄禮的時候,聞庭表現得很不高興嗎?他沒能來參加……看起來很遺憾嗎?”
“嗯。”
文禾肯定地點頭。
他想想,又道:“不能只用遺憾來形容,比那要嚴重得多。那個時候聞庭又不知道自己是少主,他可能以為你被接走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雲眠眼神有些驚慌。
文禾不清楚聞庭情緒不好的緣由,雲眠卻是知道的。
她腦海中想起的是那一夜,她匆忙從狐宮回到木屋,卻在黑暗中被聞庭壓在地上,他吻了她,向她表白。
聞庭那一天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和平時完全不同。
雲眠將手探入袖中,摸到一根細長之物。
那是聞庭那天不服氣似的在最後親手替她簪入發間的簪子,他親手為她一筆一筆雕刻完善出來的仙品。
聞庭替她的及笄禮準備了很久,因為注意到她羨慕別的小狐狸,所以精心為她籌備了禮物。可是最後他卻沒能出席,也沒能及時將髮簪給她。
雲眠一直對這件事有所在意,可回天之後,聞庭就再沒有提起,而這一會兒,她的心臟砰砰地跳了起來,張口想要再同文禾說話——
“先生來了!”
這時,文禾慌忙說了一聲,然後迅速地理好衣服坐正。
道場外果然已經有女子優雅的身姿。
雲眠趕緊回過神,也匆匆將她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慌亂地將做課記用的紙筆擺好,準備開始聽女先生上課。
……
“庭兒,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這日,狐主夫人正在處理事務,抬頭看到從仙殿外進來的人,不由意外地笑了一下,溫和地問道。
聞庭走到殿中,向狐主娘娘微微行禮,道:“娘。”
他說:“我有一事想勞您幫忙。”
“噢?”